清风不解人意,兀自搅乱草原,角斗场一片迷蒙。
惊呼声中,被精准射中头部的马匹径直栽倒,屠各星月同时摔下。万幸早有准备,人连续翻滚离开原地。披头散发难免,戎装沾满草叶和泥土,狼狈归狼狈,好歹性命无忧。
连续两箭射空,脸上挂不住的狐鹿姑恼怒异常。拍马上前查看,脸色却愈发阴沉,人陷入深思。
头一箭显然低估了眼前小女子,居然还真铁了心要取小弟性命。第二箭又低估了小弟,不射人只射马,分明别有深意。不过几天的时间,居然学会了耍弄手段,阿达到底想帮自己还是给自己添堵?
强忍心中不快,阴沉脸色变得和缓许多,不露声色的狐鹿姑翻身下马。大步上前,主动出手,准备拉起地上还在大口喘气的屠各星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人一骑倏忽而至,来者飞身下马。快步靠近,同样主动伸手,姑茨比试图抢先拽起手下败将。
对兄弟俩全无好感,尤其与张狂的弟弟俨然仇敌。也不管兄弟俩如何相待,更不顾忌两人的显赫身份,反应敏捷的屠各星月一个闪身,人一跃而起。
毫不理会围观众人诧异的目光,快速整理好戎装和头脸,跺跺脚,一言不发的屠各星月拔脚就走,只留下现场尴尬不已的兄弟俩。
相互瞅瞅,两人谁也没吱声,但现场沉重的喘息说明了一切。默默盯着手下抬走马匹,多少有些郁闷的狐鹿姑转过头,看一眼已经走远的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高举双手绕场,接受围观人群吹捧,得意的姑茨比兴奋不已。也不关心大哥到底咋想,只管专心致志和众王交谈,按阿达所教开始笼络人心。
不管身份有多悬殊,既已分出高下,结果还挺好,一切自然到此为止。各回各家,人群哄然散去,众王将诸长各自带人踏上归途。
庐舍清凉,看着全须全尾返回的小女,一直提心吊胆的呼衍逸云总算放下心。拉着小女一再检查,嘴里不住唠叨,“不听阿囊的话以后会吃大亏的,这要真伤着了可怎么办,左大将才不会像阿囊一样惯着你……”
“还真有人惯着我……”擦去嘴角奶汁,不以为然的屠各星月一脸淡定,“左屠耆王和左大将都在帮我让我,可我看着两人就来气,尤其左大将……”
不管领不领情,心底的恨意多少有所消散,“即便让我我也不会感激半分,一个个分明都不怀好意,哼!”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说明左大将已经改变心意……”
冷静研判,呼衍逸云转忧为喜,“这下就不用担心婵儿嫁过去受苦了,凭我们几家部族的实力,哪怕左大将也得掂量掂量轻慢婵儿的后果。”
“我……我不想……其实我也有……”吞吞吐吐,犹豫不定的屠各禅欲言又止,但实在不敢像小妹一样大胆表露,只能祭出挡箭牌,“我还是怕……”
“怕?怕也得嫁!”瞪一眼假女,一脸无奈的呼衍逸云叹口气,“唉……这可由不得我们,大单于指婚,谁又敢不嫁?”
“不嫁又能如何?难道强娶?”不屑口气一如既往,屠各星月撇撇嘴,“不管谁,只要敢逼我,我就和谁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