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进食,人神情恍惚。脑海中浮想联翩,脸色一会发白,一会转粉,到最后头颈胸脖红成一片。
“不承认就算了,这样子哪像没在一起……”
收拾吃完的碗碟,俊俏女子悄声安抚,“去公子托我照顾,有空我会再来。有去公子撑腰,左相应该会收敛些。在一起最好,这样的汉子哪个又不爱,难怪少主……”
简陋小房很快恢复沉寂,斜对面奢华大房虽宽敞无比,却依然装不下一颗思恋的心。
伤口撕心裂肺的疼,趴在塌上,休屠星月把头埋入枕席。黑暗中相思入骨,思念泛滥成灾。人在房里,心早飞出丝帛行外。
数月不见,心仪少年已变成一个真正男人,面对那么多对手,依然一无所惧。昏迷中曾隐约听到一口一个月儿,语气紧张万分,话里呵护备至,分明早把自己当成心爱的婆子。
痴痴地想,傻傻的笑,休屠星月似乎忘记了疼痛。夜拥人入怀,爱温柔无边,咯咯咯的笑声消融了隔阂,把爱洒遍四方。
千里之外,幽州王宫酷热难耐,俏翁主夜不成寐。一日不见王,如隔三秋月,珍馐佳肴无感,良辰美景虚设。
既担心自己的王遭遇凶险,又苦于说不通阿囊与父王,万般无奈的翁主唯有沉默以对。整天魂不守舍,吃不香也睡不着,人日渐憔悴。
锦瑟无端声悔,思念逆流成河。相思一点一滴,洇湿眼眸,穿心蚀骨。
一遍遍回想,一声声叹息,时而哧哧发笑,时而喃喃自语,俏翁主黯然神伤。
霸陵邑王家大院,书房内烛光点点,两人悄声攀谈。
一边吩咐下人,王保保一边与二师兄协商,“我打算派人手护送两人去我阿母老家,上雒距离京师不算太远,且地处偏僻,最为理想,师兄意下如何?”
“就按你说的去办。这两人与去公子关系密切,尤其那名少女,年纪尚小,还得好生照顾……”
话题一转,宗汉开始担心,“京兆尹府发下海捕文书缉捕至今,也不知恩师现今如何?”
“恩师吉人天相,门路也广,应该不会有事……”
语气虽轻松,表情却凝重,王保保认真分析,“大师兄之所以结交去公子,想来也是在为我们日后打算。恩师屡屡犯禁,虽总有贵人相助,可保不准哪天出现意外,我们……”
打住话语,冲被领入书房的两人招招手,王保保快言快语,“去公子托我等好生安顿两位,明日我就派人护送两位上路,到上雒后另有妥善安置。”
“敢问尊驾,我们啥时候才能返回京师?”虽有所准备,包达庭不免犯嘀咕,“旬月倒无妨,要呆个三五载,这日子怎么过?”
“具体返京时日由去公子决定,至于日子久了怎么办,这个不必担心……”
看看拘谨不安的少女,王保保表情轻松,“两位尽可放心,去公子交代的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请两位回房后简单收拾,明日一大早出发。”
出书房没多远,鼻子一酸,苏念奴瘪嘴欲哭。当晚逃离魔窟,次日一大早即被护送出城。在陌生府宅才安生一晚,马上又要离开,去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但不管去哪,即便乞讨过活,也比被困暗无天日的青楼好上不知千百倍。路上已问清楚,阿兄不幸身故,临终前把自己托付给恩人,这世上再无至亲。
越想越觉得悲伤,眼眶一红,人默默泪流。一颗孤苦无依的心无处安放,辗转流连,飘飘坠坠,最终依附于恩人身上。
无边黑暗笼罩京城。趁宫城守卫换防间隙,掷出特制加长软索,胆大包天的黑影使出绝顶提纵术,一举攀上高高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