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跟这天气一样,古代跟现代之间的差距那是方方面面的,简单来说一个称呼就差点导致张平露馅,不得已装了三个月的哑巴和傻子,偷偷练习了好久才将前世二十多年的本能给纠正了过来。
况且原主不闻天下事的情况也不独他一个,按照记忆里的习俗,虚岁十五的张平已经算是成年人了,连他都不清楚的事情,说明整个村里知道的也不多。
毕竟是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出过所在地的年代,隔壁村发生的事传到这刘家村都要以天论计,村里真要有能给他解惑的耆老,何至于被两个带着四个泼皮的花和尚给骗了。
“呔。”
深吸几口气缓解了下心中紧张的情绪,张平自草堆后面跳出,压着嗓子发出一声低喝,吓得那四个正在围着灵堂棺材添烧纸钱的壮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连两个坐在草棚内喝酒吃肉的花和尚也手上一抖,将瓷碗内的浑浊酒水洒到了胸前缁衣之上。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等上有老下有小只是讨口饭吃,况且还帮爷爷们停灵哭丧,各位爷爷都是为国杀敌的好汉,千万不要计较我等...我等....”
四个泼皮对着面前的棺材不断磕头,嘴里讨饶的话也不知以前说过多少遍,张嘴就来,只是还没说完就发现了不对,好像并不是棺材里的尸体诈尸了,而是有人过来作弄他们。
那两个坐在草棚中吃酒的花和尚原本也如四个泼皮一样胆战心惊,想要跪下来磕头求饶,他们虽是吃这坑蒙拐骗一口饭的混不吝,可在这信奉鬼神的年代,大晚上灵堂中忽然传出张平那一嗓子,搁谁谁都害怕。
怎奈他们二人自从太阳落山,村民各自闭户归家不敢出门以后就一直在喝酒,早已半醉,也幸得刚才张平那么一吓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不少,还没来得及动作正好看见从草垛后面走到火光边缘,半个身子落在光亮处的张平,顿时恼羞成怒了起来。
“你是何....哟,这不是村里马家倒插门的傻子姑爷嘛,怎么不在家里搂着你那小媳妇睡觉,兀得来这灵堂闹腾,小心惊扰了你这些叔伯兄弟,从棺材里跳出来把你精血都给吸干。”
两个花和尚说的话却正好戳中张平心中痛点,别人穿越不是有金手指就是带系统,再不济也有个好家世,到他这里从阶级来说是个良民不假,可原主却是个刚记事没多久就被亲生母亲卖给了马家当倒插门的童养夫。
虽说名义上的岳父岳母马百六和齐大娘待他都如亲儿子一般,而那个比他大了三岁的成婚对象——马秀兰,按照现代人的眼光也称得上是个水准之上的小家碧玉。
可这是古代,不是有着大把男人想当凤凰男的现代,背后原因则能让江西老表直呼天堂,那就是在大周结婚,彩礼和嫁妆正好反过来。
男方给彩礼是礼仪象征性的,女方的嫁妆才是决定婚事成不成的关键,很多家庭因为生的女儿多,攒不够彩礼钱而导致闺女嫁不出去成为老姑娘,因此才有了生女儿是赔钱货的说法。
否则当初马家凭什么出钱给自家闺女买个童养夫回来,不仅仅是因为老两口就一个闺女想要延续香火,更主要的是身为半猎户半农户的马百六攒不出来把马秀兰嫁个好人家的嫁妆。
因此在这个年代当倒插门,可想而知会遭来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更不用说张平穿越过来头几天,因为称呼不当被人当成了失心疯,后来更是为了掩护自己夺舍原主的事实,故意跳到河里,被人救上来以后就不言不语装成了个傻子,出门就被人指着脊梁骨嘲笑。
这花和尚一行来到村里也有个三四天了,整个村庄五六百人,别的他们记不住,那个有着一手好箭法的马家汉子他们还是清楚的,对于这痴傻的半大小子竟然还有艳福享用到十里八乡都数得上的娇花更是眼红。
要不是忌惮于马百六那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法,说不得就要给张平安上个邪祟入体的名头,想方设法把马翠兰给哄到野地里给玷污了,现在又看到他敢装神弄鬼的吓唬自己等人,顿时抄起桌边的哨棍站了起来,狞笑道。
“正好,洒家早看这傻子不顺眼了,趁着今晚他自己溜到灵堂打杀了,明天就算马百六问起也有借口搪塞,你们这些夯货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起来,给洒家把他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