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尚贤一行三人打着送信的旗号到了五道沟,在巡山的喽啰带领下走到了中厅。就见中厅正座坐着俩人,正是山本信雄和熊扒皮。这熊扒皮翻着眼皮仔细打量了一下尚贤等人,见为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材不高,按现在的尺寸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长眉细目,白白净净的,一身的孝服。左边的他倒是熟悉,那是大头,当年彼此交过手,这几年也在各种场合上见过几次,知道大头是张金虎手下的一员猛将。右手边站着个车轴汉子,五短身材,年龄也就是二十出头,四方大脸,浓眉阔目。当年这俩小子去山城镇闹事的时候,尚贤还是个孩子,现在已经是个貌貌堂堂的青年,这熊扒皮根本认不出来,但他之前听喽啰说了,来的是张金虎的五儿子。
“来者何人啊?”山本眼皮都没抬,假模假式的问道。“山城镇张金虎幼子张尚贤见过熊大当家的,山本先生。”尚贤不卑不亢的施礼道。“哦?原来是小公子啊,不知此次来我五道沟所谓何事啊?”山本说道。这几年他的中国话倒是长进了不少,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他是日本人,满嘴拿腔拿调的,还文绉绉的。
“因前日家父亡故,感念多年来熊老伯和山本先生与家父同气连枝,情谊深厚,今日特来给二位送信,恳请二位念及昔日情谊,送家父最后一程。”尚贤答道。
“啊?金虎贤弟亡故了?怎么回事?他身体不是挺硬朗的吗?”熊扒皮假装惊讶的说道。
“回禀老伯,前日夜间,我家突然遭到歹人袭击,我师叔霍骁先生为救我父亲死于刺客之手,我父亲见师弟丧命,痛不欲生,一时急火攻心,于当晚也含恨而亡。”尚贤回答着。
“什么?哪来的刺客敢到山城镇行凶,是不是欺负咱们海龙县无人啊?”这熊扒皮假装惊讶,一边问着话,一边看着尚贤的神态。
这尚贤早就防备着这一手呢,那眼睛早拿生姜搓的又红又肿,这时还眼泪汪汪的呢。他们这仨人,除了霍殿阁那眼睛是真哭肿的,尚贤和大头都提前做的假。听熊扒皮这么问,尚贤也察言观色的答道:“凶手黑衣蒙面,身手灵活,现在只有一把凶器,奇形怪状的,不像咱们中国的东西,具体是啥我们也不知道。这次小侄前来,一是报丧,二也是想请二位尤其是山本先生帮着看看到底是啥,如果可能的话,给我们指条明路,也算帮小侄报仇了。”
听完尚贤所说,这山本忍不住眉毛往上挑了挑说道:“凶器在哪?”“凶器现在就在山城镇家中。”尚贤答道。“熊桑,你看这张金虎的死是真是假?我怎么感觉有点问题呢?”山本低声对着熊扒皮耳语道。“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山本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中国有个老理儿,不能给活人出殡,再有就是,如果是假的,不可能让亲儿子出来报丧的。这儿子得多不孝顺啊。”熊扒皮在一旁分析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别咱们一去再中了埋伏。”山本说道。“但按照江湖规矩,咱们不去也不好啊?要不我打发人去一趟?”熊扒皮说道。“既然有这个规矩,我看不管真假咱们去还是要去的,不如将计就计,也许这次对咱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山本说道。“机会?啥机会?”熊扒皮说道。这熊扒皮自打刘白毛死了以后,自己是啥主意也没有了,山上的大小事都是山本做主,他就是个傀儡。
“待会你先答应下来,就说咱们后天准到,然后安排好人手,咱们前脚出发,后脚就让人围了他张家花园。如果张金虎真死了,咱们就占了张家花园,把张家一家老少扣做人质,逼黑山头新军投降。如果张金虎是假死,咱们也能里应外合夺取山城镇。齐宗元他们不在了,张家花园孤掌难鸣,量也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再说,我那把苦无在他们手里,得想办法弄回来,要不也是个隐患。”山本说道。“山本先生果然高见啊!”熊扒皮讪笑着说道。想想这回能拿下山城镇,这老小子心里都要开花了。
眼瞅着这俩老混蛋在那眉来眼去的,尤其是脸上还露着奸笑的表情,尚贤和大头气的心里刺挠,但表面上还算平静。这霍殿阁也不傻,看到山本二人的表情,心里算是彻底明白了,十有八九就是这俩老混蛋下的手。时候他实在是压不住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尚贤一看傻眼了,这霍殿阁不知道啥时候把那把苦无揣来了,再想要阻拦就有点慢了,只是拽了一把霍殿阁的后衣襟。
但这一拽也不是没有作用,本来霍殿阁打算一苦无飞死山本,但被这一拽,脑袋冷静了一点,毕竟不能坏了尚贤的计划。于是举着苦无说道:“死者霍骁是我的父亲,张金虎是我义父,这次我陪着我兄弟来报丧,主要就是想让二位帮着查找凶手。这是杀死我父亲的凶器,被我偷着带来了,请二位过目。”
见霍殿阁拿出了苦无,山本就起身过去取,可拽了两下,没拽动。这霍殿阁的手跟铁钳子似得。尚贤怕出事,赶忙说:“哥,你不是就想让山本先生看的嘛,咋不撒手呢。山本先生,我哥这两天过度悲伤,神经失常,您见谅啊!”听见尚贤的话,霍殿阁才算把手松开。
“这是我们东洋的武器,叫苦无!”山本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东西在我们那里非常常见,但每个流派的苦无都是有点区别的,具体属于哪个流派我还得细研究一下,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留下来。”山本接着说。“当然可以。”尚贤答道。“不知二位届时能否前去为家父和霍叔祭奠,祭奠完成后,我们就要把二老的灵柩运到海龙安葬。”把苦无留给了山本后,尚贤接着说道。“我们后天必到!”熊扒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