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是金武对钱久,这俩人都不是正路子出身,要是内行人看,这俩人打得没路数,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但观赏性可比之前丁勇他们强多了,热闹啊。这金武是放山的山民,钱久是资深的土匪,薅头发、挠眼睛,咬耳朵,反正能用的都用上了。看热闹的齐宗元忍不住琢磨,心说:“这野路子太埋汰了,但实用啊!”话说这钱久外号叫毒蝲蛄,特点就是身上零碎太多,土炮、沙子、石灰面子啥的带了不少,眼见拿不下金武,这些零碎就都用上了,这给金武忙活的,要不是轻身功夫好,早吃亏了。后来这钱久玩的实在太埋汰了,给金武打出了真火,他也挺咕咚,准知道今天这仗不好打,他提前在袖子里套好了手扎子,这玩意本来是上树采松塔蘑菇时候爬树用的,主体就是俩铁钩子。金虎还在皮乌拉里放了俩铁嘎达,顶在鞋尖那里。这时候他趁着钱久掏零碎没注意,俩胳膊一甩,手扎子就到了手心,然后奔着钱久的胳膊一抓。这钱久也是倒霉催的,一只手伸到怀里掏东西,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让金武抓住了,四个溜尖的铁钩就抠到肉里了,他吃痛想往回撤,金武就势使了个兔子蹬鹰,脚尖顶着钱久的裆里就把钱久踹了出去。这钱久落地以后,捂着裆里就地打滚,估计这辈子是废了。
连赢了两阵后,金虎一方士气大振,可山上这边就上火了,这俩算是废了,一个成了瞎子,一个成了太监。
第三阵是铁算子白良对蜈蚣爪子马山东。白良祖上是大内侍卫,他的本事是跟家里老人学的,中规中矩,加上可能是家里老人舍不得下死手练他,他的功夫花哨是花哨,实战差点,平时在队伍里卖弄卖弄还行,比普通兵勇也确实强,但照大头丁勇他们就要差上一些了。蜈蚣爪子马山东他爹就是响马,一身刀尖舔血里练出来的本事很是不弱,远不是钱久之流可比。俩人一伸手,白良的拳脚明显就不是马山东的对手,临场反应也不行,十几个回合就让人打得满场乱跑。这马山东也是挂着倒劲呢,自己这面连着输了两阵,尤其是钱久跟他关系莫逆,他下着狠心要废了白良给好朋友出气,所以手底下是一点情面没留。眼见着实打实的功夫不行,这白良就打起了歪心。跑着跑着,他把三角弹弓就拿出来了,挂上铁算盘子就打开了。白良的外号就叫铁算子,这通弹弓可把马山东忙活惨了,无奈之下,他是上蹿下跳,最后没招,他把背后的鬼头刀抽出来抵挡算盘子,就听着满场叮叮当当的。就这样又周旋了一会,白良忽然有点傻眼了,身上那一百多个算盘子马上要打光了。但他也机敏,在兜里一划拉,还剩五个算盘子的时候,他在那捣鼓,说完了,就剩仨了,一起给你吧。说着就把其中三个算盘子一次性打向马山东。这马山东真不简单,手中板刀一横,就把三颗算盘子打落了。心说,这回看你咋整。虽然之前自己没受啥伤,但也真累够呛。现下看白良没了暗器,他就狞笑这本着白良冲去,想一刀砍了对方。说时迟那时快,看见马山东奔自己冲来,一脸的狰狞,白良一边喊着“我认输了!我认输了!”,一边顺手就把剩下的那俩算盘珠子挂上了,这马山东一点防备没有,他真就以为白良没暗器了,连躲的想法都没有,这下坏了,俩铁嘎达一个打在鼻梁子上,一个打在门牙上。这下子离得还近,劲头还大,当时马山东鼻梁骨就打裂了,还打折了一颗门牙。他忍痛就要玩命,但白良认输在先,金虎和齐宗元也说这局认输了,马山东无奈,只能暂时回去处理伤势。
第四场的对决可以说是这次比武的头一个高潮,下场的是金虎和绵里针。说实话,金虎的功夫是不错,一身八极门的拳脚器械也算得上小成,但除了在驼腰岭那次跟山贼火拼,他是一次实战经验也没有。平时就是跟手下人、家里人切磋,也没人跟他生死相搏啥的。所以金虎对这场对决,心里其实是没底的。但金虎没想到的是,这绵里针心态跟他差不多,他也没啥实战经验。列位想啊,绵里针是跳大神的出身,一身功夫是家传。开句玩笑,这场对决双方,一个是国家军工单位的科研人员,一个是地方山区的神职人员,会功夫,但纯属爱好。所以俩人一下场,彼此倒是都挺客气,不知道的以为俩人是上来唠嗑的。这俩人没动手之前光寒暄就得有十分钟,把场下看热闹的差点没急死。后来俩人也不好意思了,只能互道一声得罪,动起手来。打的过程很是无聊,都不下死手,说的更具体点就是都不敢下死手。后来俩人拳脚打了一会,又把家伙拿了出来,准备斗斗器械。金虎是八极丐棍,绵里针是个大铜烟袋。俩人又彼此谦让的打了三十多个回合,金虎有一招金鸡点头,本该一下戳在绵里针后脑的,临时变向在绵里针后背轻轻点了一下,绵里针烟袋里有一根毒钉,本应该回身射中金虎面门,他也故意往上抬了几分射到了空处,就这样,俩人握手言和。
金虎笑嘻嘻的回归本队,给个齐宗元气的,“二哥,你玩呢?”他心里跟明镜似得,真要性命相搏,绵里针肯定不是金虎对手,早死了,可这张大管带就是不下手啊!绵里针回去以后也是让铁蝴蝶和花九禾一顿埋汰。
就这样,金虎一方,两胜一负一平。
第五阵是赵成对彭五,俩人斗了能有三十多个回合,赵成确实不是彭五对手,这彭五原来就是仅次于董四儿的存在,一手五鬼断魂刀神出鬼没,赵成的功夫就是野路子,摔跤是把好手,力气也大,但那玩意拼命不行,最后让彭五刀里夹脚,踹断了几根肋骨,败归本队。
第六阵是大头对铁蝴蝶白玉奴,这一阵的重要性和关注度不亚于压轴大战,要知道,铁蝴蝶可是贼头啊。二人下场后也不废话,直接就是急茬。这铁蝴蝶外号真不是白叫的,身法快的邪乎,身子也轻,围着大头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招呼,一边招呼一边还阴阳怪气的撩拨着大头。加上这家伙一身胭脂香水的味道,围着大头这一转圈,熏的大头脑瓜子嗡嗡的。好在大头功底扎实,前文书咱们也说了,大头的功夫不在金虎之下,可以说是他们这一行人中的第三把高手,长桥硬马稳扎稳打。就这样,俩人打了将近一百个回合没分出输赢来。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这大头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想起来自己一身横练功夫,为啥不用啊,靠也靠赢了。而且这时候他发现,铁蝴蝶的动作远不如之前了,气喘吁吁,脸色发白,脸上的胭脂官粉被汗水冲的一条一道的。大头不知道的是,这铁蝴蝶现在比他还难受,铁蝴蝶平日里被烟酒掏空了身体,每天不抽点大烟他都活不下去,再加上铁蝴蝶有点特殊的癖好,除了好女色之外,他还好男色,而且是“受”的那方,彭五就是他的情郎。这些年铁蝴蝶的身体早就“糠”了。眼见久攻不下,铁蝴蝶也上来一股狠劲,趁大头不备,把后腰那把夹钢短刃抽了出来刺向大头,就在短刃刺中大头前胸的时候,他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赢了,可细看之下傻眼了,那把七寸匕首被大头抓在了手里,顺手一拧,夺了过去。铁蝴蝶见没了匕首,发狠似得一通拳脚打向大头,这回大头干脆连躲都不躲了,任凭铁蝴蝶“小拳拳捶你胸口”。眼见着铁蝴蝶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那拳脚打在身上都跟拍灰差不多的时候,大头抡圆了巴掌就是个嘴巴子。这下子打得这个结实,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把个铁蝴蝶抽的原地转了好几圈,半边粉脸当时就肿了。这铁蝴蝶也是气性太大,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啊,怒急攻心,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山上众人急忙把铁蝴蝶抬了回去,其实他没受啥伤,主要是憋屈的,抬回去灌了点水就缓了过来,但输了就是输了,无奈只能望向最后一阵出场的花九禾。“花姐,靠你了,你赢了的话三比三,咱还有机会,你输了咱就全完了。”“放心,这山上除了孟老虎,我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花九禾媚笑着说。书中暗表,所谓僧尼妇女不可临敌,临敌必有特殊手段,要真论功夫,花九禾这娘们儿才是凤凰山现在最大的底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