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已成了最尊贵的太后,因此,平日里跟明惠帝的关系明面上还算说得过去。
“皇帝孝顺。”太后有些客套。
几人落了座,花厅里的沈沚阮便顿时成了显眼的那一个。
“这是哪家的夫人,何故跪在此处?”
三人落座,沈沚阮跪在一边实在太有存在感,明惠帝瞥了她一眼,随即问道。
昭阳公主和太后对看一眼,这才开口:“皇兄,这是皇妹府上的小妾。”
明惠帝听了点点头,随即又问道:“可是犯了什么错处,要在此处罚跪?”
这话问得昭阳公主立刻面露尴尬,她心道,她犯的错多了,最大的错就是成了宋袭野的小妾,平白无故地分走了宋袭野的爱。
但是这些又不能说给她的这位皇兄听,因此只能转脸对着沈沚阮道:“今天就暂且饶了你,你下去吧。”
沈沚阮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心里更是对这位明惠帝心生感激。
她跪在那,对着明惠帝的方向磕了个头:“多谢皇上太后公主。”
随即刘妈妈进来,带着她出去了。
就在出花厅那一刹那,沈沚阮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
年轻的皇帝气宇轩昂,看上去温润如玉,跟多年前在英国公府看到的那位不受宠的皇子,当真是天差地别了。
皇宫内外人不可随意走动,沈沚阮被刘妈妈带到仁寿宫一处偏僻的院子,让她在此候着,等公主回府,会来唤她,说完便又回了公主身边。
沈沚阮没得选择,这里是皇宫,稍有差池,便会被砍脑袋,只能听话地在这里乖乖地等着。
这处院子里没有人,只有几间屋子。
沈沚阮看着这僻静的院子有些害怕,她又不能乱走,无奈之下,只能坐在院子的门廊处干等。
幸好从花厅出来时她戴上了她的斗篷,虽然这会阳光正好,但是这院子偏僻,有些阴冷,还是披上斗篷的好。
自新帝继位这大半年来,昭阳公主难得进宫,太后自然是想她想得紧,三人用了午膳,明惠帝还有朝政处理,便去了南书房。
昭阳本来也该到离宫的时间了,可是太后不舍,于是昭阳便今晚留宿皇宫。
宋袭野今日事务多,到这会也没来仁寿宫接人。
沈沚阮一直坐到太阳快落山,也没见刘妈妈来唤她。
直到酉时末,刘妈妈才派了个小宫女来告诉她,说是公主今夜不回府了,让她自己回去。
小宫女便带着沈沚阮原路出了宫。
将军府的马车已在远处等候。
昭阳公主不在,沈沚阮也没那个胆子去坐公主的马车,因此她又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马车狭小,还四处漏风,一般都是给公主身边的妈妈和丫鬟们坐。
这会坐在摇晃的马车上,沈沚阮才觉得腹中饿得厉害,她今天在仁寿宫一天,滴水未进。
沈沚阮坐在里面看着马车中央小几上的一叠不知道放了几天的板栗桂花糕,肚子饿得咕咕叫。
最终,沈沚阮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拿了一块已经很硬的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吃起来,这糕点着实噎人,沈沚阮在嘴里嚼了好久。
这个时间正是朝中大臣下值的时间,大街上马车很多,赶车的小厮又是个急脾气。
沈沚阮正在专心费力地嚼嘴里的糕点,忽然,马车一个颠簸,随即剧烈晃动起来。
可怜沈沚阮嘴里还有半块没有嚼的板栗桂花糕,被这么一颠簸,再一晃,直接噎在了嗓子里。
马车里并无水可喝,沈沚阮挣扎了好一会,莹白的小脸憋得通红,发鬓散乱,才慢慢不动了。
赶车的小厮丝毫未在意,等一个时辰后到了镇北将军府,马车停了半天也不见人下来。
“啧,一个贱妾还这么大的架子。”小厮等得不耐烦,说着伸手去掀帘子。
随即他便被马车里的景象吓得后退几步。
马车里,沈沚阮躺在那里。
满脸苍白,脸色发绀。
这会儿的她早已被噎死,身子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