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妮又醒了,正和个小姑娘大眼对小眼。
小姑娘唇红齿白,脸上肉乎乎的,梳的是小抓髻,想来是手法生疏,鬓边还留了些没梳上去的碎发。
“你,你就是我哥哥未过门的媳妇?”周梨打量着秦宝妮,圆圆的眼里满是好奇。
媳妇?
秦宝妮一愣,迟疑的开了口,“这,这是周家?”
“对啊,我叫周梨,我哥叫周元歧,我们两个都姓周,这当然是周家啊。”小姑娘努着嘴,一副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秦宝妮。
周家?还真是周家,自小和她定了娃娃亲的周家?!
秦宝妮傻了眼,又问了周家父母姓名,待一家几口全和脑海中留存的记忆对上后,这才相信了自个儿真在周家。
和她家有婚约的周家。
说起这婚约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前,那年大雪封路,进不去出不来,家里的余粮不多,只出不进,眼瞅着粮食就快吃没了。
她爹咬咬牙,天不亮就带上家里仅存的一头毛驴,预备去镇上换些吃食先把这个冬给挨过去。
一路上有惊无险,眼瞅着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村了,哪知,一旁一男人碰的一声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半响没起来。
若是放任不管,指定得没命,她爹心一狠,愣是背着男人和粮食在雪地里走了两三个时辰,天黑透了才到家。
一阵悉心照料,男人好转,这才知道男人竟是下河村的周秀才。
周秀才念及家中钱粮见底,实在是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当谢礼,又见她娘当时怀着孕,于是便承诺,若是这胎生了个男娃便与自家儿子结为兄弟,若是生了个女娃,则给自家当媳妇。
能和读书人家结亲是多少人做梦都想的,这天大的好事,她爹自然没有不应的,纵然亲家做不成,将来也能做个干亲,说来说去都是件极好的事。
后来她一出生,这桩娃娃亲就这么定了下来。
说起来秦宝妮小时候还和周元歧一起下河摸过虾,上树偷过鸟,只是后来大了,交集也少了,关系也就淡了下来。
秦宝妮还记得小时候的周元歧是个小气鬼,这也怕那也怕的,记得有一次她送了只又大又肥的大青虫给他,吓得他脸都白了,愣是十天半个月没搭理她。
回想起小时候周元歧被自己捉弄的场景,秦宝妮一时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