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mlgb的！”，一步上前抬手同样回推了一把面前老人的肩膀。

他身高比对方高出半头，动作相较刚才老人对自己的更加方便，带着怒气发力也更狠，这一下差点将对方直接推倒。

老人显然是根本没料到眼前的小子敢回手，被推时一点准备也没地顺着力道向后倾斜摔去，好在摔到一半时他背后站着的04见势不妙，赶忙上前一把抵住。

“来吧，接着对我动手，你这次打在我身上，我就整死你！”，祁凌意已经做好对方反应过来攻击自己的准备了，他相信这种老登不可能愿意吃亏，而自己也需要一个发泄的理由。

‘你先动的手’，正是最佳借口。

推搡行为横在他心里底线上，也就是‘被打了，但没完全被打’这种感觉，他想对打自己的人发泄心中的阴霾，可又觉得理由牵强，过不去心里的坎，卯足劲只等着对方再次发难。

“今天哪怕你是拳王泰森我也…我也就怂了，可惜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半只脚进棺材的老毕登。”

老人心中的错愕只比他更甚，多长时间了！多长时间没有人敢和自己正面产生冲突，更不用说动手。

保持着半后仰的姿势，靠在04身上，眼睛无焦距斜向上看去，嘴巴无力地微微张开。

04此时只觉得手上有千斤重，却完全不敢松懈分毫，用尽全力死死向前抵着，但心情反到是有些雀跃。

不单是认为扶住老人立的功也许能弥补自己的‘过错’，更是因为对方如今有了个比自己更大的目标，这样的话自己那点事很快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打起来，快点打起来！”，他心中期待地狂喊。

终于，老人眼中重拾光亮，他艰难接受自己施加给别人的，同样回馈给了自己。目光重新落到祁凌意身上鹰隼般死死盯着，仿佛要将他脸上每一丝细节都刻在脑子里。

“好！好啊！就这张脸是么！！”，熊熊怒火燃烧在他的心中。

其实比起身体上的冲突，他更在乎的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落在附近孩子的眼里，服从、听话，要在小时候就开始培养。想学好很难，但学坏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

当然，说到底理性逻辑只是为宣泄情绪找借口，最让他难以忍受的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脑子里充斥着附近孩子一传十，十传百将事情传扬出去的画面，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挽回这样的后果！

“杀了他！对，杀了他！当着这些小东西的面杀了他，让他们知道反抗我的下场！”，想法一经出现就在他的脑子里扎下根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碎这个杂碎。

各种暴虐的念头浮现，老人想要痛快地，亲手把自己失去的面子从年轻人身上找回来。捏紧的双手只差挥动，可下一刻就被他缓缓松开。

“你在等我继续向你出手？呵！你还真当我是蠢的？”，光是看着对面年轻人绷紧的脸孔和蓄势待发的姿势，他就将对方的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憋住怒气嘲笑着开口。

老人是真的要失去理智，但积年累月的人生经历把情绪强行拉了回来。他当然清楚现在动手必定是打不过对面年轻小伙子的，让旁边的孩子协助这点也不现实，为今之计迂回的报复似乎成了唯一方案。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开口：

“我老了确实争不过你们年轻人了…”，是对着祁凌意说的，但声音响亮，四周的孩子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对你们…很失望。”，既像在说那年轻人又像在暗指所有听众。

随后用力叹口气，摇摇头，转身望向旁侧。

察觉到老人目光的转向，孩子们暗中窥视的目光赶忙收起，一个个加紧干活频率，装作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没有管四周反应如何，老人接着道：“这个‘福利院’是我毕生的心血，我亲手塑造了他，你们都该承我的情，在有人欲要破坏它时主动地站出来。”

说到这其实老人明白，事情已然发生不论再做什么，只要无法当场解决掉根源，那就避免不了事态的发酵。

利用短暂的几句场面话时间，他找了一个自认为能够最大限度降低此事影响的方法。

顿了顿捋了捋思路，继续道：“今天我百忙之中抽空来这，目的就是怕有些人趁我不在，钻空子、搞些偷鸡摸狗的东西，每当想到有人吃不饱饭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你们目前不能像你们的前辈那样造福大家，但在这做些应尽的本分也可以体现出你们的价值。原本我这次来是想要深入了解某些情况的，但现在感到身体不适，只能长话短说了。”

老人侧头看了一眼边上的04。

“你们中部分人年龄不小，再经过几次大休，就要到外面与你们的前辈一起发光发热了，就好比04，这都是未来福利院的顶梁柱，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有些你们不理解的行为，要相互包容、爱护。”

紧接着他眉头竖起，加重嗓音：“你们中任何人不管言语中伤，还是拉帮结派欺负别人，听好了我都决不允许，一旦被我发现我一定会狠狠惩罚！”

老人的话音一落，四周还在干活的孩子手上的速度大都逐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