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太希望这果子是能吃的,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植物的叶片。
经过抚摸,叶片散发出淡淡的清新气息。
“真好闻。”木雷小声说。
有鸟飞过来,木雷觉得鸟很面熟,像是拉屎的那一位,鸟也认出了木雷,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时地歪着头看着木雷研究那棵植物。
“它认识咱们。”木雷说。
“与其说是认识咱们,不如说它想吃这上面的果实。”徐子良就像看见鸟的真实想法。
此时它在远处踱步,走几步,看看他们走没走,再踱几步,再看看,那眼神是巴不得他们快快走开。
“看样子,是这样。”木雷看了一眼鸟儿回答,鸟儿身上带着灰色的斑点,但它不是麻雀,它的个头比麻雀大。
“看起来这果实很好吃。”木雷又说。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点。”徐子良有新的发现。
“怎么了?”
“你能确定不,上次就是这只鸟拉了这泡屎,才长出了这个植物?”
“能确定啊,但是不是同一只我就不知道了。”木雷回答说。
“不是同一只也没关系,有一点很肯定,就是这种鸟吃下了果实,然后将带着果实种子的粪便拉在了这里。”
“没错。”木雷点点头。
“我是想说,鸟是不会吃有毒的植物的,它们在自然界中的分辨力远比咱们要强得多,它们有天生的直觉来选择食物,能够认出哪些植物是有毒的,哪些是可以安全食用的。”
“所以……”
“所以这果子大概是没有毒的,所以鸟才会吃下它。”
“ 那么我们可以吃啦!”木雷愉快地说。
“不行,还得再观察。”徐子良按下木雷伸出的准备摘果的手。
“怎么观察?”木雷问。
“咱们有试吃员啊,就在这。”徐子良用嘴向着鸟的方向努了努,脸上带着这事并不难的笑容回答。
他俩往一旁让了让,鸟看着他俩的举动,没过来。
“一定是嫌咱们离得近,再远点。”徐子良拉着木雷又远离了一点。
他俩一起盯着鸟,鸟也看着他俩。
似乎理解,好像明白,它蹦蹦跳跳,向结果植株接近靠拢。
“它来了它来了。”木雷兴奋极了。
鸟却停了下来,它发出鸣叫声。
“这又是干吗?”
“好像喊它的同类。”徐子良猜想道。
之前经常因为吃错食物还有吃下变质的食物而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吃过太多的苦,让他变得无比小心谨慎。
侥幸存活在末世,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应轻率地品尝不明食物。
况且又是历经磨难,历经风雨,才得以生存至今。所以不能贪图一时的口腹之欲,误食了未知的野生果实而危及生命与健康,那将是何等的遗憾与不值。因
“唉,这一点可比咱们这些人类强多了。”木雷轻轻叹口气。
随着鸟的一连串呼唤声,不远处又飞来一只鸟,看个头稍小一点,可能是这只鸟的伴侣或者孩子。
两只鸟围着植株又是一番咕哝,其中一只这才伸了脖子啄下一只果实咽进肚子里。
“它吃了。”木雷紧张地低声说,如果鸟不吃这果子,那么他也是不敢吃的。
另一只鸟只是在一旁看着。
“这是为啥?”
“我想,它是看吃下果子的鸟会不会出现中毒反应。”
现在,一切情况只能靠猜,但最终目的是了解这果子到底能不能吃。
“那如果鸟吃了没事,人吃了有事呢?”木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有一个办法,我先试吃,如果没中毒,那时你就可以吃啦。”徐子良用‘就这么 决定’的语气说道。
接下来,先吃下果实的鸟状态一直都很正常,它又一连吃了几枚果实,然后精神饱满飞到树枝上叽叽大叫。
吃了果实,肚子里有了食物,它显得更加有活力了。
另一只鸟大口大口吃起果实,它吃得又快又急,不时地瞄一眼木雷和徐子良。
它很清楚他俩的想法。
在他们行动之前,它要把成熟的果子先送进它的肚子里。
“死鸟,再吃就吃光了。”木雷有点着急了。他挥挥手,示意鸟别再吃下去了。
这会儿,换两只鸟站在远处看他俩吃果实。
在木雷的注视下,徐子良摘下一粒成熟的果实,缓缓送进嘴里,果子已经熟透了,根本用不着咀嚼,徐子良用舌头将果实压瘪,汁水在舌下四溢,微微淡淡的甜。
“甜吗?”木雷迫不及待地问。
“有一点点。”徐子良如实回答。
两只鸟扑棱扑棱翅膀飞远,看起来它们活力充沛没有任何异状。
“人体实验结果出来了,可食用。” 徐子良向木雷展示了一个OK的手势。
话音才刚刚落下,木雷便已按捺不住激动,他迅速地伸出手,揪下了一颗成熟的果实,毫不迟疑地送入了嘴中。
“好甜,太美妙了。”木雷赞不绝口。
“别夸张了,哪里有好甜,只是有一点点的甜味而已。”虽然口中这般说,但徐子良也是满心欢喜。
毕竟,这可是他们在末世里难得的,最新鲜的食物。这对于每天吃下已经过了保质期的食物的他俩来说,无疑就是天赐的宝物。
虽然不 知道究竟是什么植物,可是野果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徐子良轻微的腹泻,在吃下果实的第二天就奇迹般的停止了。
“不如咱们给它起个名吧,就叫鸟赐。”徐子良建议。
徐子良和木雷仍然保持每天去公园一趟的好习惯。
果实成熟的快,鸟吃,他们再摘一些带回来,那棵植株长到徐子良的齐腰位置,每天都有数十颗果实成熟。
摘回来的果实,不舍得一次吃光,就放在太阳下晒干,成为干果之后再储存起来,等到冬天可以当作干果食用了。
然而,就在立秋的前一天,徐子良和木雷发现,他们宝贵的,结着紫色野果的植株,不见了,地面只剩下一个大坑,有人挖走了它,连土带植株。
显然他们被其它幸存者盯上了。
远处有鸟叫声,遗憾无奈的叫声。
此后,徐子良和木雷再也没有见过这两只鸟,植株消失后,他们与它俩之前那快乐的缘分也跟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