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推开,带进阵阵凉风,吹散屋内闷热。
脚步声步履不一,黎桉掀开眼睑望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半大的少年,微微低头。在他身后的两位少年身形略高于他,不近不远跟在他身后。
黎桉在心底轻笑一声,“长公子事务繁忙,二公子旧伤未愈...难为二位来看望我这将死之人了。”
她语气虚弱,说未说两句便喘的厉害,仿佛没看到最前面跪着的少年。
少年眉头皱起一瞬,很快消散,速度快到无人注意。
他身侧的少年向前迈出一步,道:“夫人心善定会长命百岁,千万莫要胡言。”
“心善?何以见得。”黎桉笑笑,但话里无多少笑意,“我给你了大还丹?”
少年身形顿住,“...也并非全然如此...”
“儿子观夫人面相,就知夫人是心善之人,心善之人自会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黎桉这话听得更想笑,她与楚二公子不过在灵堂见过几面,她一直低着头,对方一直跪在她身后。
前几日倒在楚泽书房匆忙见过一面,但她敢肯定对方未曾见过他的脸,更不知道她是谁。
楚廷之估计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愿承三公子吉言。”
楚廷之跟着干笑两声,话题又这么冷了下去。
他戳戳面前一直低头不语的少年。
“说话呀。”楚廷之替他着急,“先认错,再道歉,最后关心身体,说好听些。”
他的声音不大,传进黎桉耳里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懒懒揉揉耳朵,声音慵懒中夹杂着不耐:“二公子,我先前未来得及问你,你那日可是亲眼所见,伤你的人是我的侍卫?”
“那日射向我的箭矢,是从窗口而入。”“并未看到射箭之人的面貌。”
黎桉点点头,“那日射向晗之的箭矢,也是破窗而来。”
“这两拨定是一伙人!”
黎桉望向愤愤开口的少年。
表面上来看,无论是第一发箭还是第二发箭,目标都是楚廷之的性命。
但直觉告诉她并非如此。
第一发箭,擦过她肩头,射入楚廷之左肩,那时她往外看,并没有看到人影。
第二发箭,
“射向晗之的角度即为刁钻,并且这杀手能在府内来去自如。”黎桉慢悠悠道。
“自我受伤后,府内便严令进出,所以这杀手目前在府中,而且还是对府里状况各路线十分熟悉!”楚延之越分析越起劲,“夫人方入府不久,且不论是否已熟悉府内情形,单说事发当时,夫人极其手下均有不在证明机,更无动手动机。”
他说着用力击掌,声音又拔高几分,“所以..,最有动机的人,是既得利益者,也是对府内情况最熟悉的人。”
楚廷之竖着手指分析一通,见兄弟二人面色不对,悻悻放下手。
黎桉简直要爆笑出声,真是母亲的好大儿,这一通分析简直说她心坎里去了。
“不知道是哪个要反了天的鳖孙下人,竟然将这事扣到我们兄弟头上。”楚延之推推身前的楚棣,“三弟呀,事情竟然已证实与夫人无关,快快向夫人赔罪吧。”
楚棣木着一张脸:“对不住。”
声音很平很淡。
黎桉不语。
半响过后,她道:“二公子认为,伤害公子并嫁祸给本夫人的凶手,应当作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