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送葬?”
黎桉走在去往灵堂的路上,心中颇为烦闷。
乌泱泱的挤在一起,实在遭罪。
这环境,洗澡沐浴也不方便。
“奴婢一会儿去打探下。”
灵堂内,其余人早已跪齐,仅留了最前面的那个位置给她。
黎桉从一旁绕过,见诸人脸上都多少带了些难以言喻的神情。
黎桉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她的面上也出现一丝皲裂。
时隔一夜,味道比昨日更加浓厚。
她有些头晕眼花。
封建社会,皇权弄人。
在这样下去,装病就要成了真病。
况且昨日府上接连遇刺,如若此时她做些不寻常的举动。
定会被人怀疑构陷。
敌在暗,她在明,她必须要小心行事。
好不容易把半上午熬过去了,黎桉像失了魂。
整个人怏怏的,就连面前摆的是她往日最爱的膳食,都没多动两口。
“她呢?”黎桉在屋里扫视一圈。
鬓红与她相视一笑,“姑娘神机妙算,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期待这份大礼,楚熠会喜欢。
黎桉身心俱疲,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快些休息。
“能躺一会是一会,多偷一点懒便能少干一点活。”
膳食用过便瘫在床上。
屋外蝉鸣与知了叫的人心烦,黎桉闭目只当听不见。
哎呀一声。
她翻身坐起,“发生何事?”
外面传来脚步声,听阵仗似乎有不少人。
黎桉心里打鼓,
鬓眉惹怒了那瘟神,他杀过来了?
鬓红出去探察,不多时小跑回来禀告:
“姑娘,宫里来人了。”
“是冲着咱们方向。”
宫里...宫里?
黎桉与鬓红相望一眼。
“快,帮我穿衣、整理仪容。”
待她匆匆迎出去时,来人已行至院外。
为首的是位颇有的总管,先对国公府表示了慰问,后又说:
“陛下旨意,请国公夫人与长公子楚熠,于明日卯时进宫觐见。”
黎桉规矩应承,顺便扫了鬓红一眼。
她立即受意,上前两步把鼓囊的荷包塞为首的太监手心。
“我家夫人愚钝,不知圣上召见所为何事,还往公公指点一二。”
太监脸上的笑真诚几分:“楚公子此番出使有功,陛下还未行封赏。”
紧接着又小声道句:“长公子即将,双喜临门呀——”
话罢,太监总管向黎桉行礼,待人行远看不清后。
鬓红消无声息凑上来。
“楚熠即将双喜临门...”黎桉低喃。
“先国公夫人膝下无子,剩下的男丁也皆为庶出。与才与德皆比不上楚熠。”
黎桉轻笑一声。
起码在世人眼中,他确实是才德双茂,
只是不知,那人在砚竹院里,他怎就剥落了那道貌岸然副皮囊。
黎桉当时想不通,她何时拨动了琴弦,但昨晚的那幅画让她心里有了更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