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穆尔在小天使按摩房睡了一晚，说是按摩房，其实就是个隐秘的联络点。之所以六儿留着看店，是因为第三教堂受膏人里，只有他是真学过按摩，万一有客人上门，还能接待一下。

第二天早晨，一辆老鹰牌摩托停在了小天使按摩房门口，流线型外壳如同丰润的玉石，饱满而油亮。这就是艾格尼丝给达穆尔的配车，其他队员也都有类似的交通工具，这类关于受膏人的支出，当地教堂承担一半，中央教廷承担一半。

达穆尔走出店门，跨坐到老鹰牌摩托上，富有颗粒感的握把，银色的钥匙口，还有启动时隐隐喘息的发动机，这是一辆上等的定制款。

达穆尔系上头盔说道：“凯恩队长，既然你是队长，那艾格尼丝修女是什么职位？”

“达穆尔，神圣十二修女你知道吗？”

“听说过，常年驻扎在各个恶魔战场上的女性将领？艾格尼丝也是吗？”

“她是预备役，地位仅次于第三教区教宗，如果第三教区的神圣修女战死了，艾格尼丝会立刻成为新的神圣修女，前往恶魔战场。”

达穆尔有些意外，他能猜到艾格尼丝身份不低，但没料到对方的教衔仅次于地方教宗。想起艾格尼丝那手不离烟的习惯，既然未来注定要上战场，那在命运扣门前，一些任性的放纵又有何妨。

达穆尔向凯恩和六儿告别，随后扭动了摩托握把。按照凯恩的说法，新人培训的入口正是中央广场的大立钟。

达穆尔驾驶着摩托，碾过坑洼不平的水泥路，躲避开徐徐行驶的有轨电车。道路两边的房子破旧，像是披着白色的鳞片。

而中央广场上，只有他一人。而达穆尔注意到，昨夜还在走动的立钟，现在却停止了计时。

达穆尔眼中散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恶魔般的超敏感官中，立钟像被风吹拂的水面，如同逼真的油彩缓缓波动。

他屏住呼吸，不去注意自己的心跳，而是专注与风的流向，那自由的气体并没未被立钟阻拦，而是宛如水流顺着水槽般，不断涌入立钟中。

达穆尔拧动引擎，朝着立钟撞去。在即将接触到的一瞬，他紧张的闭上双眼。

在确定没有发生撞击后，他才睁开了眼。

中央广场的景物消失，熟悉的白鸟城不再，达穆尔和摩托身处于一片目眩神迷的华丽光彩中，光彩的来源是上百片玻璃花窗，阳光在其上折射出无数玫粉色，藻绿色，嫩黄色的图案。

他的面前，一座环形教堂缓缓打开门。

门内，一名身着西装的，胡子花白的老人微笑着，“是参加新人培训的吗？请进吧。摩托可以停在门口”

达穆尔停好车，跟着老人走进了教堂。比起这座庞然大物般的建筑，他更像是被吞吃的浮游小虾。

老人领着他坐到祷告凳上，“第三教区都坐这里，那边那个也是你们区的新人。”

“老先生，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达穆尔叫住了老人。

老人没有回话，摆了摆手，又站到门口，开始迎接其他新人。

达穆尔望向长凳的另一边，那里坐着一名少女，穿着绿色公主裙，头上缀满了各种宝石，再加上盘头造型，看着像个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