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内,良久后,崔清禾沉沉吐了一口气,似是妥协道:“罢了,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这次回家后,我会派人去儋州一趟,问清兄长到底是不是如同你所说那般,若是他果真如此, 别说是你,我也不会轻饶这种背信弃义的男子。”
她收回了平日里戏谑刁蛮的模样,严肃道。
谢元姣一怔,崔家最重风骨,族中无论男女皆如此,哪怕是眼前这个看似没长大的小姑娘。
她柔柔笑道:“好。”
等到来福公公将崔清禾带出去时,谢元姣将他交到了暗处,轻声询问道:“来福公公,可否帮本宫一忙?”
来福一听,连忙朝她躬腰道:“娘娘这样说不是折煞奴才了嘛,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谢元姣眼底浮现出笑意,转身拿起桌案上的笔墨,轻轻执笔写了些什么,随即小心地递交给来福道:“麻烦帮本宫转交给菱慧姑姑。”
来福立刻摊开双手,郑重接过纸条,小心妥帖地放置在袖口中。
“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从大牢中出来后,曲水宴一行女子们已经收到了旨意,可以放她们出宫了,崔清禾便也急匆匆地整理行装,赶忙回到崔家打听情况。
而来福公公,站在原地略微思索一会,便直接回了承乾宫。
盛夏的午间最是炎热,谈襄似乎也受到了这燥热天气的影响,眉心紧蹙,心不在焉地看着折子。
等到来福小跑进去,低声唤了好几遍“陛下”,他才回过神,问道:“何事?”
来福将手中纸条呈上,恭谨道:“陛下,这是贵妃娘娘让奴才交给菱慧姑姑的纸条。”
谈襄只侧眸看了眼,便淡淡地收回了视线,轻嗯了声,并不大关心此事。
“朕知道了,既然是贵妃让你送的,以后不必告知朕,你递去便是。”
来福松了口气,总算将这难办的差事做完大半了,满脸堆笑地准备起身告退。
可又听到身后的人唤住了他,“等下。”
谈襄顿了顿,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你到桌旁来。”
来福不明所以,谨慎地走到桌旁,却见偌大桌上,成堆奏折里,陛下面前摊开的只有一张字,上面也只写了两个字。
一个“元”,另一个“衍”。
他更不明白了,这是何意?
谈襄有些尴尬,掩面咳了咳,“你念一下这两字。”
来福“啊”了声,一面觉得陛下的行为迷惑,一面念出了这两字。
而听完后,谈襄眉心越皱越紧,好像是在认真思考某件事,半晌他沉吟道:“再念一遍,声音低些。”
来福照做。
不知过了多久,来福已经口干舌燥。
谈襄终于罢休,可脸色瞧着不大好,带着冷气似的,抬手又将那张纸狠狠团成一团,扔在地上。
“罢了,本就是梦中之言,算不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