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少年身着破旧羊皮袄站在山岗,秋风吹动野草,滚动着他口中诗句掠向白羊,白羊被豢养的圆滚滚,度过此番严冬已是不愁,少年的脸却是消瘦异常全无血色,黑眸青发全带着灰扑扑的神色。
高杨已经在这草原上度过了十个春秋,从八岁被掳掠发配给牧主,整日里就与白羊为伴,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身上却背负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他本是大康国现任左丞相高勿庸的二公子,十年前,在京师有所发际的父亲送信让他前往京师,却赶上戎狄犯境京师,他和老管家连带平民八百口被劫掠到这戎狄腹地发配为奴。
而另一个秘密则是他,是一名穿越者。
一个现代濒死之人却在另一个世界重获新生本是让高杨兴奋不已的事,可偏偏碰上这天下兵燹之祸,征伐不断动乱不已。
好在自己身边的老管家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两人隐姓埋名也算在这苍茫天地活了下来。
高杨舌头微卷发出一声哨音嘹亮清远,埋头啃噬草根的白羊呼啦啦齐声抬头,向着高杨奔来。
“嗯?”高杨眉头微收,一声疑叹,“这是要突破了吗?”
这个世界存在武道修行,共分为九境,武道一境为修行初始,是为修行根基,武道九境则是这世间巅峰半步神仙难遇敌手,也是肉身成圣飞升成仙的开始,令无数人为之心醉。
白羊绕着高杨围成圆圈,他却是盘腿坐定。
闭目中他感受到一丝丝暖流正在融进四肢百骸,灵气四溢下,连带他身上的破碎布条也都有些许纷飞,高杨所料不错,这正是突破的征兆。
武道一境,他已经足足用了十年,实在太久。
可还没等高杨欣喜,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再次出现。
“喂!不要!”高杨发出一声疾呼。
一柱黑黝黝的石碑正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而随着它的出现原本运行无畅的灵气突然一滞,开始迅速汇聚,而它们的方向正是那黝黑石碑。
“不行!我已经养了你十年,你还没吃够吗?”高杨愤怒一喊,强行调动灵气,试图梳理清楚重新让它们回归经脉。
可迎来的却是石碑更为固执的对抗,玄色散发,强大的引力下,灵气犹如决堤之水涌向石碑构成的巨大黑洞。
高杨左支右绌,却也只能堪堪拼个渐入下风。
此时从白羊眼中看去,高杨犹如浑身癫狂的疯子,不断抽搐,身旁似乎也有热气不停的散发着。
“好,你不是想要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走!”
高阳心神一动,竟是强行固封住蕴府一隅。
灵气被封闭在蕴府,运行不畅,狂暴般开始在蕴府内四处冲撞,而那石碑却好像懂了高杨的心意,可它犹如遇到幼稚孩童一般,竟是置之不理,慢条条搜检经脉的每一丝灵气。
吃干抹净已经是高杨见怪不怪的事。
十年间,他至少可以三次突破到武道一境,正式成为修行者,
可偏偏自己身体里天生带了这么稀奇古怪的一块石碑,每次修炼融合好灵气,它就会犹如秃鹫闻腐,恶狗闻屎般猛冲上来,将高杨体内灵气一丝不剩全部吞噬干净。
起初高杨并不在意,毕竟最开始被掳来,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罪,吃饱肚子已经是难事,修行之事只不过是打发无聊,他实在无心追究这么一块奇怪石碑,要不是老管家坚持,高杨甚至每日的归纳吐息都懒的做。
这一次修行,石碑并没有出现,高杨本以为石碑再也不会出现,没想到竟然是憋到自己突破的边缘给自己拉个大的。
石碑收纳完蕴府外的所有气息却停住了脚步,似乎没想到高杨这样的实力竟然能控制住满溢状态下的灵气这么久,可它并不着急,最坏的结果无非是高杨灵气散尽脱力倒地。
只要耐心等待高杨精力耗完,这些灵气不费吹灰之力依旧是它的。
好鬼的主意,高杨眉头紧皱,汗水已然慢慢凝结浸透他的身体,高杨整个身体被一股朦胧的白色水汽包裹着,那羊皮袄变的愈加沉重,仿佛一块包裹住高杨的岩石板。
可这古怪的石碑依旧没有动作,耐心十足。
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如若那石碑真的有灵性,明白自己的心意,最先耗不住的恐怕还是自己,高杨暗自思忖,先前他也曾试图和石碑对抗,可每次的下场还不都是那石碑鲸吞掉自己所有的修为。
难道就这样了吗?高杨咬紧牙关,他可不想再次从头修炼。
在这灵气稀薄之地,一丝一毫的灵气积攒修炼都是极为不容易,若是放在外面的大千世界自己的修为早已经不知道落下别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