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一般都建有二层小楼,房主住不下,一般都租出去。江枫就住在二楼,面积不大,也就十二平方左右,中间有个隔断。一间用于睡觉,一间当做厨房。前不久前江枫患了胆囊结石去市里的医院做微创手术,手术结束后,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回到家后,他算了一笔账,这些年攒得积蓄一场手术下来花光了一半。他只能靠着剩余的积蓄,足足养了一个月的病。医生叮嘱他要一个半月才能养好,可是他再不打工,那点积蓄也就所剩无几了。
一楼有两间房,其中一间租客只存放东西,没有人去住。另一间房子是房东自己的,房东四十左右岁的年纪,常年穿着九十年代的旧西装,带着一副眼镜,脚上穿着沾满灰尘的拖鞋,邋里邋遢。他没有家室,住着的屋子也不打扫,被子也不叠,整天窝在家里用老式电脑玩游戏,靠着收取租户低廉的租金过活,饿了煮点挂面充饥,也没看他正经做过一顿饭,生活那叫一个颓废。
江枫也别瞧不起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二十不到,他就出来打工了,饭店,工厂,外卖,快递,他都干过。
然而两年下来,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他感觉自己好失败。打开手机,父亲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地骂他,什么一天吃饱狗都喂了,也不拿着镜子照照自己,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你对得起老人么?简直猪狗不如。
面对这样的语言暴力,江枫早已经麻木了,无论他说什么,父亲总会借题发挥,挖心刺骨,什么脏说什么?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路上捡来的?这是个金钱社会,每个人都是钱的奴隶。没有钱你不配拥有什么亲情。你有钱了,别人也尊重你了,亲情也就来了。
看着手头的积蓄一天天的减少,不行他得出去找工作。但工作不能太累,不利于自己手术康复。于是他找到当地的好朋友陆无川。陆无川在本地务工多年,社会经验丰富,为人十分热心肠,无论江枫有什么难事,他会想办法帮忙。
陆无川想了想,说:“我认识一个中介经理,听说他包的小区招保安。保安这个工作就是看看大门,也没什么剧烈劳动,正适合你去养伤,你干不干?”江枫急道:“我干我干。”说时迟那时快,陆无川很快联系上了中介经理,没几句话就谈妥了,叫江枫明天带着行李去小区上班。
江枫非常高兴,他回到住处把行李打包,所有的东西都寄存在朋友那里。第二天一早,他扛着行李下楼,然后跟二房东说:“我找到包吃包住的工作了,把房子退了,你看押金是不是先给给我结一下?”房东一脸无奈地说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手头紧,目前押金我暂时给不了你。不过我不会赖账,我有钱一定还你。”
江枫看他目前这个情况,恐怕也不会有钱了。转身骑着电动车去往小区报到。结果到了小区,保安队长是个人高马大的东北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梳得铮亮,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