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决和沈韫自然是不答应的。
沈韫开口“我和你一起。”
“?”
他以为沈韫会说她要和梁昭一间呢。
裴决也盯着沈韫,这不就把梁昭送到他面前了吗。
他倒是乐意,可柳祈却不乐意了,沈韫和裴决都是习武之人,他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待在一起都不安全。
“不行。师兄还是和裴怜山住一间吧,你看着他我比较放心。”
勤政殿。
驸马自与公主成婚以来便一直忙于大理寺的事,已是许久没有来过勤政殿了。
梁康成今日穿了一件紫色袍子,早早在勤政殿等着他。
“臣参见陛下。”
梁康成抬手示意他起身“驸马近来如何?”
“回陛下,臣一切安好。”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召你来?”
“回陛下,可是忧心检举案一事?”
梁康成点了点头“大理寺卿告诉朕查不出来,你觉得呢?”
“回陛下,陈大人所言非虚,此案当真查不出。检举之人已死,既查不出梅丞相有何反叛之心,也查不出是何人主使又有何冤屈。”
“哦?这么说这倒成了一桩悬案?”
符过将头埋得更低。
梁康成见状便不打算再问什么了,看样子这位大理寺少卿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罢了。今日不处理政事,叫你入宫只是为了吃顿便饭,不谈这些了。”
“是。”符过这才站直了身子。
“明爻呢?”
“殿下先去后宫了。”
“那走吧,你随朕一同去皇后的中辰宫用膳。”
中辰宫离勤政殿不算近,但梁康成总爱走路去,一路上会经过御花园,那是他幼时最爱的地方,也是他和皇后初见的地方。
“如今菊也快谢了,天愈发冷了,明爻冬日里怕冷,公主府可有足够的暖盆?”
“回陛下,每逢入冬臣都让…”
符过的话尚未说完,梁康成便打断了他“今日是家宴,只有我们一家人,不用拘礼。”
“是。下婿早已命人准备了好些暖盆和汤婆子。”
“你与明爻成婚以来待明爻也是极好的,明爻嫁给你朕最放心。”
“想起来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朕给你们拟定婚事,于冬日大雪天完婚。时间真快,转眼便去了一载,朕又老了一岁。日后你和明爻的日子还长,明爻是嫡长公主,自小娇惯,若有不足之处你多包容,朕为人父,自是希望子女婚姻美满永喜永乐。”
“父皇放心,下婿定不会让殿下受半点委屈。”
“当年你殿试夺魁,朕拿你的诗篇给明爻读,明爻一眼便看中了你的才情。仅仅半年,你便在大理寺升到了少卿的位置,朕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即便你在婚后还想继续任职,朕也听明爻的劝应允了。可你始终要谨记,你是朕女儿的夫君,和朕是一家人,你与朕不仅是君臣。”
符过听懂了。梁康成的意思是,朝堂之上,他应当站在天家那一边。
“下婿明白,下婿一定倾尽所能为父皇分忧。”
“那你以为梅映雪一事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
家宴只是幌子,梁康成急切地想要问出困扰他几天的答案。
“下婿对梅丞相不甚了解,但此事很有可能是楚南煜设计,目的是为了回华京。”
梁康成点了点头“朕也有此猜想。可梅映雪这十余载一直身居高位,朕难免会担心,大权握在外人手中便如同在朕脖子上悬了一把刀,是时候锉一锉这刀的锐性了。”
人一旦起了疑心便如风中野火,越烧越旺。
梅映雪跟着他快二十年了,从皇子到皇帝,梅映雪确实是他的得力干将,但他也给了梅映雪独一份的信任,丞相之位,荣华富贵,他都给了梅映雪,可怕就怕人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