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什么来送礼的,分别就是故意来挑衅看她笑话的!
太后攥着卷宗的手越来越抖,看到结尾处终于忍不住地狠狠拍桌而起,将桌上杯盏愤然摔碎到元嘉钰面前:“混账!”
殿内的宫侍们见太后发怒,纷纷仓皇跪下,唯有扬禾、落霞这两位跟着太后数十年的嬷嬷面上无明显变化。扬禾扶太后坐下,劝慰太后勿动气伤身。
元嘉钰似乎早有预料,盏杯碎于面前,眼皮眨都未眨,就那么淡笑而笃定地看着太后。
元嘉月到底只十四岁的年纪,被太后突然发怒地举动吓得心魄猛然一颤,满眼惧怕,颤着声音走向太后:“母后......您没事吧?”
太后见她走过来,稍微敛起怒容拍拍她的小手以示无碍,她将卷宗反手折上,不让元嘉月瞧见里面内容,缓了语气安慰道:“母后没事,来人,把嘉月公主带回临兰宫。”
元嘉月素来听话,见母后与三皇姐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不明缘由,更不敢插嘴多言,怯声向太后与三皇姐分别福身作别。
宫侍们被太后全部赶出殿内,落霞守外,扬禾侍内。太后很快意识到方才的失态会让元嘉钰抓住什么把柄,故作镇定地拿起那份卷宗道:“你给哀家看这个,什么意思?”
元嘉钰也不拐弯抹角,直白道:“这份韩家谋逆案卷宗一共有两份,皇兄收到的那份没有母后的名字,另一份有母后名字的被儿臣特意拦截下来,送予母后。”
太后眼里迸出令人乍寒的威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哀家所为?污蔑哀家可是死罪,哀家可下懿旨将其处斩,即便是哀家的亲生女儿也法不例外。”
元嘉钰与之斗气多年,丝毫不为所动:“要是能下懿旨母后早就下了,何必忍受儿臣在您面前张狂那么久。母后真的觉得没有亲自动手,只是默许就可以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了吗?可您是知道儿臣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人都有弱点,儿臣不过是利用这个弱点让周唯一亲手写了份证词罢了。”
周家四代单传,子嗣单薄,到周唯一这代娶了五房妾氏,也只不过生了六个女儿,觉得没法跟祖宗交代。某夜醉酒让嫡妻身边的丫鬟怀了身孕,大夫和算命的都说是个儿子,周唯一欣喜地给丫鬟抬了房,成为六姨娘。被捕之前,他察觉异样,将怀着七月身孕的六姨娘秘密送至柳州老家。
他也算是个硬汉子,为保周家唯一的血脉不至太后灭口,怎么毒打拷问都不肯交代幕后主使,将罪名一力承担。却不曾想,元嘉钰直接将六姨娘扔到他面前,拿着一把锋利匕首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比划道:“周大人,你不是一心想要个儿子吗?就这么死了看不到儿子出生多可惜,不如本宫今日成全你,亲手把孩子刨出来拿给你看。”
周唯一看见元嘉钰真的在六姨娘肚子上划出一道血口,当场就崩溃了,被迫写下血书证词,证实太后指使他做局陷害韩家,目的是为了拉拢太尉施茂然。
当元嘉钰将审讯过程当成一件有意思的事说出来时,太后的脸铁青得很难看:“你......你怎么这么狠毒?!”
“狠毒?”元嘉钰仿若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狠毒吗?母后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诬陷朝臣,欲将其满门抄斩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狠毒?”
太后恼羞成怒:“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编排哀家!”
元嘉钰不怒反笑:“儿臣是什么东西,母后亲自生的,难道不知道?儿臣所做这些不过是为帮母后保住一国太后的清誉,免遭天下人非议皇家。”
太后才不信她这话,讥笑道:“帮哀家,你当哀家是三岁小孩吗?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人不知道哀家会不知道?说吧,你究竟想从哀家这里得到什么?!”
元嘉钰神态松弛得像与太后聊家常,悠悠道:“不想得到什么,只是看一个人不顺眼很久了,想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谁?”
“郁康才。”
太后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失态崩盘,震怒道:“你......!你疯了,他是你舅舅,你动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