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么样?”秋知恩满脸期待道。
“不怎么样,我不喜欢。”韩未安语气冷淡。
“不好吃啊,”秋知恩眼神有些失落,又装作不在乎地堆笑道,“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做这些菜,厨艺不够好。那......那我下次跟嫂嫂学好了再给你送来别的菜。”
韩未安对她难掩失落的神色,眼神毫无波动,直接了当地拒绝道:“你以后不要再过来送这些东西,我习惯了书院的饭菜,吃不惯别人做的。”
“可我是你妻子,又不是别人。”秋知恩低头小声嘟囔道。
韩未安看都未看她一眼,转身走向书桌,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要温书,你若没有旁的事,就下山回府吧。”
秋知恩见韩未安一副要赶她走的模样,想着自己好不容易爬上山来此一趟,不能说走就走,况且离约定的时辰还余一两刻钟,早走不就吃亏了么?便言道:“自然还有一些事。春日山草繁茂,我专门前来替夫君查看一下院内有无蚊虫,顺便帮夫君洒些驱蚊虫的药粉。”
“随便你,”韩未安翻开一本书,那是他下堂课的释文,认真执笔道,“只一条,不得发出任何声响惊扰到我,否则立马将你丢出去。”
“放心,我一定轻手轻脚,绝对保证安安静静。”秋知恩举起双手以示动作轻微道。她轻轻踮起双脚走出房门,偷瞟了一眼认真书写的韩未安,精致无暇的侧颜依旧让她心花荡漾,尤其是那双正执笔的好看手指,她好想立即握住永不撒手,现下也只能眼巴巴地看几眼。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秋知恩恋恋不舍地与夫君挥手作别。待他走后,韩未安立马撂下纸笔,坐在圆桌上边伸筷夹红烧鸭肉边瞟向门外,甜而不腻的鸭肉滋味让他吃得很是满足,意犹未尽。
他起了极大兴致夹起另一菜品,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下一秒便被齁的吐了出来,忙灌了一杯茶方解口咸,不相信地再加起另外两种未尝过的素菜,一个太辣、一个太酸,吃得韩未安很是怅然:“果然,是我高瞧了她。”
秋知恩依旧是那个不善厨艺的秋知恩。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秋知恩以各种理由想方设法地跑到景天书院见韩未安,笔墨纸砚送完了,就开始送花送盆栽送水果。从来不锁门的韩未安将云青院严密锁了起来,即便如此,秋知恩也会想办法爬上墙头进院,还不叫被别人发现。
有一次秋知恩刚爬上墙头,就被韩未安当场逮住。
“你怎么又来了?”韩未安快步走近墙边,谨慎低声道,“快下来,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夫君放心,我来的时候躲着人呢,除了守门的那位武师,我保证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秋知恩颇有自信道,下一秒便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韩未安压根没有英雄救美的意思,就那么无动于衷地看着她摔下来,还往后退了两步,生怕砸到自己似的,低眼瞧着趴下的秋知恩:“不是让你没事不要来此,今日又来做什么?”
“夫......君,”秋知恩勉强忍痛起身,从怀里掏出几块被压碎的墨盒,“我估摸着你可能墨块不多了,特地来给你送些徽墨。”好在云青院的院墙不高,草土松软,秋知恩除了胸部有一些闷疼,其他部位并无大碍。
韩未安看那墨盒一眼,也不伸手去接,叹气道:“你觉得我在一个书院里会缺墨?”
“呃......”秋知恩张了张嘴,快速给自己想了个理由,“或许你习惯了家里墨块的味道。”
韩未安短暂心卒。
又有一次,月色如醉,韩未安方进浴桶沐浴净身,房门突然大开,蹿出个白衣女鬼,不对,是白衣秋知恩。
单手捧着一盆矮子松盆栽的秋知恩见夫君上半身赤裸地泡在浴桶中,慌忙用另一只手捂住眼,转身背对着韩未安道:“对不起、对不起,夫君,我不知道你在沐浴。”心里还有些小窃喜,拿余光偷瞄着韩未安光滑的肩颈。
好白哦!
韩未安一把心火直窜脑门,尽量压住想打人的心低吼:“出去!”
“好的,我把矮子松给你放桌上就走。你......慢慢洗,我就在门外等你洗完。”秋知恩快速逃离现场,关上门后又反应过来,“诶?我们是夫妻,洗个澡而已,我干嘛要跑?话说,我还没有见过我家夫君沐浴的场景,嘿嘿......”秋知恩痴笑地悄悄扒开一条门缝,眯眼往里间瞅。
她还没看着什么,便被草草穿上一层外袍的韩未安推开门,未留一点情面地连人带物一起丢出院外:“你大晚上的再敢来,我就把你丢到山下喂狼!”
秋知恩被丢出去之前还不忘偷看一眼夫君外袍下露出的白花花大腿,心满意足地跑下山。
韩未安第二次短暂心卒。
他原本打算只要不予理睬,秋知恩自会知难而退,却忽略了秋知恩的性子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只要决定了的事有一线希望就会千方百计往上迎。他终是撑不住秋知恩一而再二而三地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决定回去与她彻底摊牌。
什么秋家的救命之恩,什么母亲的梅兰情谊,他统统不管了。
他一下山就要明明白白地告诉秋知恩自己之所以娶她只是因为秋家在曹州惹了祸事,为了保住秋知恩的安危才求他答应娶她。他对她没有一点点喜欢,只想她离自己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无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