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韩未安伸出手掌抵在她的额头,将她推回床上,“早些休息。”
“我......我没有,我好得很,我一点都没醉。”秋知恩踉踉跄跄地起身,昏头转向地寻找韩未安,“夫君,你别跑嘛,知恩想......想抱抱你。”
整个婚房就那么大,韩未安躲了半天也没躲过秋知恩的追赶,被她死死抱在怀里,推都推不开,内心很是惆怅。
这女人手劲儿怎么这么大,不是说两杯就倒,耍酒疯的女人真可怕。
书里说的对,女人简直比山下的老虎还难缠。
“夫君,你很嫌弃我吗?为什么要跑呢?”秋知恩双臂紧紧锁住韩未安的腰背,还用了右脚死死地盘住他的左腿。
“我没有,是你喝醉看错了,你快从我身上下来。”韩未安无奈地扯开她的手臂,奈何秋知恩犹如磐石死死缠在他身上,他扯了半天也扯不动秋知恩分毫。
“我......清醒得很......大伯母临走前......还说让我们抓紧时间办正事,夫君......我们......要办什么正事?我......怎么都听不懂啊。”秋知恩贴近韩未安的胸口闻到一股好闻的气息,“夫君......你好香啊。今日......熏的是什么香?”
“你从我身上下来,我就告诉你。”韩未安强忍着气火,咬牙道。若不是因为母亲与秋知恩母亲的那层关系,他早就让楚及进来把秋知恩绑起来,何至于现在如此被动郁闷。
“真的?夫君不骗我?”
“真的。听话,快下来。”
秋知恩笑眯眯地撤下盘在韩未安大腿的右腿,忽又想起一件重要事,再次盘上大腿:“那......那个正事也要告诉我。”
“好,都告诉你。”韩未安耐着性子哄骗秋知恩松开了手,拦腰抱起将她扔到了床上,转身斟了杯酒再递给秋知恩,“喝了这杯酒,你想知道什么,我统统告诉你。”
“好。”秋知恩正醉得不识天地为何物,醉眼迷离地接过韩未安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瞬间栽床昏睡过去。
韩未安拿着挑杆戳了她两下,见她睡沉毫无反应,这才放心地瘫坐于床边,像背了一整天五十斤麻袋般,身体虚脱,心脑俱疲,额头已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稍憩片刻,他起身将秋知恩的凤冠珠钗尽数拆去,又闭着眼费力将她身上的喜服外衫褪去,只留下内衫。
他见秋知恩身下压着块洁白的白绢,将秋知恩正面一翻,取出白绢,微微使力弄皱,再取出床铺暗格里早就藏好的一把匕首,划破左臂,将手臂渗透出的一两滴鲜血洒于白绢,再将白绢扔回床上,随意扯了条纱布缠在伤口处,右手捞起一条红纹被褥盖在秋知恩身上,连被褥折块都懒得替她展开。
他自己取了条被子,坐在外间的书椅上睡了一夜。
婆母娶新妇,最开心不过沈玉竹。
她酒过三巡回房,红光满面地坐在圆凳上,与夫君韩自白满足道:“哎呀,咱们未安终于成家了,我这心里也踏实多了,再也没有什么事可惦念的了。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你们男人在外负责赚钱养家,我们女人在家负责貌美如花,生活多乐哉。”
“好好好,夫人说的一切都对。今日成亲你忙前忙后一天,累坏了吧?”韩自白边给她轻按肩膀边温笑道,看沈玉竹的眼神深情似水,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的严肃冷面。
“对对对,就是这里,哎呦,好痛,”沈玉竹柔声吃了声痛,“你轻点。累虽累了点,但我开心得很。我终于把知恩娶回来当儿媳妇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甚至都想站在房顶高歌一曲。”
“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你先去床上坐着歇歇,等为夫给你端来洗脚水好好泡泡脚。”韩自白成婚二十五年如一日,但凡在家,每一夜都要给沈玉竹端水泡脚,从未间断。
“好。”
泡过脚后,韩自白扯了条白毛巾熟练地给沈玉竹擦脚:“对了,明日上午我要先去户部报备临安巡察情况,待下午申时一到就出发。”
“申时?会不会有些早?我想着你这做公爹还未同新儿媳吃过一顿饭就外出,哪像回事儿。等你从户部回来,午饭点早就过了。”沈玉竹面一扬,“我不依,你晚些再出发,哪怕路上快马赶时间,也要同知恩吃过晚饭再走。”
“你倒是心疼自家儿媳妇,难道不心疼为夫快马颠簸?”韩自白假作叹一声醋意。
“自然也是心疼的,放心,明日我多给你准备些专治跌打损伤的红花油,再给你马车里多加几层厚绒垫。”沈玉竹笑语挑眉道。
“为夫还能多说什么,只能再次谢过夫人体贴了。”韩自白拱手鞠躬。一抬身,笑眼里满满都是沈玉竹一人。
如此恩爱场面,比作新婚夫妇都不为过,却在韩府几十年如一日随时上演。人生难得寻相爱之人到白首,幸运的是沈玉竹寻到了,王钰兰也寻到了。
尽管,过程都很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