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杨爷爷...”
杨义良见林夕走出药堂感慨道。
“这孩子...”
话落，杨义良收拾起台前药渣，突然发现台上摆着的五枚铜钱。
杨义良拿着铜钱追出堂外，林夕早已消失在巷口。
......
位于平川县不远处的偏僻小村落。
竹篱围成的小院落，院中不大不小的泥瓦房，这便是林夕家。
从镇上回来的林夕，手中提着药材，推开院门兴奋喊道。
“娘！”
院中，寂静无声，林夕像是早已习惯这一切似的，自顾自喊着。
咯吱...林夕缓缓推开房门，将药材放在木桌上，看向破旧的木板床上面色苍白的母亲。
林夕走到院中盛了瓢水，来到母亲床前蹲下，将有些泛黄的老粗布浸湿，为其擦拭着面庞，嘴里还碎碎念着。
“娘亲，今日帮王叔卖柴赚了五钱，给您买了药...”
“这些年，我有好好吃饭...”
“还长高了点...”
“娘亲，您起来看看我啊...”
“我是您的小林夕啊...”
说着说着，眼角一滴泪光随着脸庞滑落至床头，林夕攥紧老粗布，侧过头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林夕为母亲擦拭完面庞，从角落取出药罐灌满水，将买来的药材取下倒入罐子中，蹲在药罐前，生火熬药，期间一刻不停的扇着罐底的火。
......
数个时辰后，浓烈的药香从罐中飘出，拿出个破旧的瓷碗，盛出药汤，端到了母亲床前缓缓蹲下。
怕刚熬好的药汤烫着母亲，林夕轻轻的将药汤吹凉，待到药汤微微凉后，林夕右手搀扶起母亲，左手端着药汤慢慢的往母亲嘴里灌着。
浑浊的药汤顺着林夕母亲嘴角流淌而下，只有少许被喂到嘴中。
喂完药的林夕慢慢将母亲放平，随后又拿起浸湿的老粗布为母亲擦拭着身上的药痕。
做完这一切，林夕背上背篓，走出房前对着母亲说道。
“娘...我去山里摘些野菜...”
话落，林夕紧紧关上房门，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
山中野菜早已被村中乡邻采光，林夕不得已，只能去更远些的山林采摘。
这一路上，林夕为了能多摘些野菜，踏过小溪，爬过树梢掏鸟，待到临近黄昏，林夕也才摘够一小筐野菜。
迎近夕阳，林夕背着背篓走在回家的山林小道上。
临近村头，滚滚浓烟黑烟升起，林夕看向黑烟升起方向，顿时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撂下背篓，就朝着村子的方向夺步而去。
待林夕跑到村口的，一眼望去，熊熊烈火将整个村落都给吞没了。
林夕见状，撂下背篓，朝着自家院落飞奔而去，脚步不敢有丝毫停顿。
村间小道上，哀嚎遍野，林夕左看右看，无一处完整的房屋，担忧也越发强烈，脚步越跑越快。
......
“老大，这还有一户没搜。”
名唤“虎吉”，肩扛硕大巨刀，一身健硕肌肉，斜肩披着花虎皮，满面凶光的匪徒闻声而至，来到林夕家院前驻足。
“你！去，找找里面还有没有我们要的。”
一旁小弟，推开院门，从房内将林夕的母亲给扛了出来。
“老大，这娘们是个没气的...”
虎吉听闻也是一时无言，怒斥道小弟。
“一个死娘们，你也给老子搬出来...”
小弟见老大有些生气，淫邪道。
“嘿嘿...”
“老大，这...这娘们长得可白净了...”
虎吉看着不成器的小弟，刚想回话，就被不远处一声怒吼打断。
“放开我娘亲！”
林夕手握尖锐竹枪，爆发所有潜力，如利剑出鞘般冲入院中，将抱着他母亲的匪徒脖颈洞穿。
匪徒松开扛着林夕母亲的手，试图去握住竹枪，可抬至半空的手，随着随着血液的流逝，躺倒在地，再无生机。
林夕连忙抱住快要落地的母亲，随后从匪徒脖颈中抽出竹枪，直指众人。
虎吉见状怒言道。
“找死！”
话落虎吉一个箭步，一脚狠狠的将林夕踹入墙中，扣都扣不出来。
林夕挣扎几下，一口鲜血吐出，便没了动静。
虎吉走向前，用手中大刀轻挑起林夕的下巴，见林夕是真的没了动机，这才收刀，招呼着一众手下离去。
“真晦气...”
“走！”
......
乌云遮月，夜幕降临，伴随着阵阵雷鸣，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雨水冲刷着林夕的面庞，噗嗤，又一口鲜血吐出，林夕艰难地从墙中抽出身来，摔倒在地。
林夕试图撑起身来，可全身传来的剧痛，又让他倒了下去。
雨水模糊视线，林夕四处摸索着，隐约看见母亲的身影，也顾不得疼痛，双手扒着地面，一下一下的拖动身躯，向着母亲爬去。
夜幕中，雨势愈演愈烈，林夕紧握住母亲的双手，不甘，自责，仇恨，充斥着全身。
“啊...啊...啊...”
雨水中掺杂着泪水，林夕仰头嘶喊着。
......
翌日，林夕从泥泞中醒来，看着浑身是血的母亲，不知所措...
好一会，林夕拿着瓜瓢，拖着疼痛的残躯，走到小溪边挖了瓢清水，回到母亲身旁，为其仔细地擦拭去身上的污秽。
......
整整一日，林夕就这么跪坐在母亲的身旁。
日月交替，又一个夜晚，林夕仿佛接受现实般，将母亲给安葬好。
碑墓前，林夕跪拜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娘...我一定为您报仇！”
......
林夕搀扶着竹枪，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不知那帮匪徒是从哪来，又要到哪去，只有靠着最愚蠢的办法，满世界的找着。
不知走了多久，林夕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条宽阔大道上。
一辆飞驰而至的马车出现在林夕眼中，这么多天来的跋涉，还没待林夕看清来车，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