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总堂也如此认为吗。”
百里燕心中惊奇,他恍然发现去年十月前去向宗伯泰问计,当初只以为宗伯泰赞同彻底将腋目逐出南半球,但现在仔细一想,其应该与御客总堂意见相合,是自己理解错了。而宗伯泰却未曾点破,显然是当时他信心十足,若是言及至此,会遭他不快。
这时萧公毅看出端倪,忙是问道:
“永兴侯莫非还有其他高见?”
“不,这倒没有,只是去年十月曾向宗伯先生问计,本侯误解宗伯先生之意,现在想来,与贵派意见相合。”
“哦,如此说,宗伯先生也赞同以战先促和,养精蓄锐后再战。”
“现在想来应该是如此。只不过如何战,如何促和,还有待商议。”
“既如此,那就太好了,不知永兴侯可有方略。”
“暂无,尚不知腋目能承受何等损失,会选择何时停战。在下以为,若是今年北伐若能打痛他们,明年促和应有希望。”
“嗯,明年促和,后年停战,那就是整整十年,他们定也经不住如此入不敷出的疲耗。”
“不错,他们攻掠北半球西北大陆三十余载,伤亡不过二三十余万,阵亡者不过两三成。如今攻掠我中原七八年,仅被我等击毙俘虏者便超五十万,其他损失一二十万,合计便是六七十万人,其再如何拼杀,也经不住长期消耗。”
“确是如此,其伤亡尚且这般,我中原联军代价也不小。眼下我派累计伤亡三十五万余人,阵亡十四万,伤残约八万余人,索性游附军占了半数,否则真是伤筋动骨。”
“那萧掌门是要我咸国赡养伤残御客及游附军。”
“虽耻于开口,但却是不得不向永兴侯开口,不知贵国可否替我派分忧。”
“我国至多提供一些土地与部分财政拨款,其余仍得由贵派支出,不知萧掌门意下如何。”
“可以,具体细节,萧某令苏方义先生与侯爷细商。”
医学的进步无疑挽救了更多伤员的生命,千岳山一战,御客伤亡三四十万人,阵亡的占了绝大多数。当然,其中不无气候恶劣,海拔高等因素,但根本问题是医疗条件恶劣。
如今御客医疗标准接轨咸国,大量伤员得以起死回生,也包括那些断手断脚,以前必死无疑,现在却能救活的残疾伤兵。但却带来巨大的社会负担,和财政负担。
咸国依仗雄厚的财力和科学技术,创造了大量社会物质和财富,是能解决伤残军人的安置问题,但其他诸侯却不能很好的妥善解决,宗门更是如此,也不难理解萧公毅找上门来,要他帮助安置伤残御客。
与萧公毅一夜彻谈,翌日先安排其进宫觐见咸王,随后又马不停蹄的拜会天子,稍晚时又去给王砺敲边鼓,再给晋国施加些压力。
十月初五,诸侯大会如期在鸿恩殿巨型。
按惯例,盟主主持会议自然取正坐而席,但天子也参加会盟,应高于盟主一阶,坐于盟主身后。
姜蛰对此布局很是不爽,改为天子坐于他的左侧,二分坐于中线两侧。
天子对此当然也很有意见,但百里燕回复只有四个字,“这样平等”,要不干脆改成圆桌会议,诸侯做成一圈,谁也别分左右前后上下,这样更省事。
此时各路诸侯皆以入席,各大门派也派了代表参加,殿中开辟了专区供门派入席,也算是开了中原历史的先例,第一次有门派参政议政。
鸿恩殿的中央悬吊着九座硕大的水晶吊灯和二十座挂灯,清一色工业照明大灯,照的大殿灯火通明。
此时相国贾宙起身向众人行礼,最先开腔说道:
“诸位,今日召集诸侯大会,旨在今年联兵北伐。此前三战三捷,扬我中原神威,驱逐腋目指日可待,不知诸公可有北伐良策。”
话音刚落,燕国特使郭通先说道:
“三战三捷是不假,但我燕国这一仗伤亡军民数十万,国力困窘民生凋敝,已无力再战,北伐恐力不从心。贾相国之意本使不敢推脱,但要举大兵北上,恐爱莫能助。”
“言之有理。”陈国特使蔡谦道,接着又说:“燕国居于中原腹地,一战尚且伤筋动骨,我陈国远在西海,国小民寡,国力远不如燕国,若也这般一场恶战,伤亡军民数十万,恐怕是要亡国呀。
然虎狼窃据北地,乃我中原之大患,我陈国即便是砸锅卖铁,也不能辜负天下民意,任凭虎狼屠掠我中原苍生。然我陈国国力有限,恐也不能出大兵北伐,还望各国体恤我国难处。”
蔡谦一番话等于废话,说与没说没两样,但立场足以代表国小民寡的五个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