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军旅生活,虽然也不尽满意,但至少是呆在一个大家庭里,有安全感,也不用担心生活问题,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祖国,还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可如今,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一切都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迹,人生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走过了20几年的平稳,现在开始要走那些崎岖起伏的路了。对于前路的茫然,对于未来未知的恐惧,就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结在她的心头。
曾经,她有那么多追求者,曾经,她众星捧月一般被人捧在手心,可如今。她不敢再往下想。
“轰隆隆轰隆隆”就在这时,突然天空中天闪雷鸣,乌云随即铺天盖地而来,人家都说海上的天气变化快,这话一点都没错,刚才天上还有大太阳,一转眼就乌云密布了,随即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
两三颗豆大的雨滴砸在白洁头上,顿时让她还处于虚空中的心绪立马回转过来,她急勿勿地躲进了雨棚下面。又招呼罗胖和朱大用到:“快下大雨了,先进来躲躲吧。”
两人立马放下手中的木桨,挤进了雨棚里,顿时不足四个平方的雨棚里被挤得满满的。两人刚进雨棚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随即又刮起了大风,由于雨棚四面都是空的没有遮挡,雨水被风一吹,便斜斜地刮进了雨棚。
顿时雨水倾泄而来,对白洁和小雨来了个满头浇,朱大用见状,忙出了雨棚,顶着大雨,将几片备用的芭蕉叶拿了过来,并挡在了白洁和小雨的身前身后,情况这才稍稍好了些。
然而罗胖和朱大用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由于备用的芭蕉叶只够白洁和小雨两人之手,罗胖和朱大用只能暴露在斜雨中,不一会儿便成了落汤鸡。看着两人这幅模样,白洁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向朱大用递过去一片芭蕉叶,让他挡雨。
朱大用却毫不犹豫地制止她道:“你们女人家身体脆,对于我们男人,这点雨算什么,你还是小心护好你自己和小雨吧!”
“哦,你这话好没道理,你们男人就是铁打的了?我们女人就是女做的了。”白洁见朱大用话语间有些瞧不起女人,气鼓鼓地说到。不过朱大用此时心里的想法还是比较纯洁的,他只是不想让白洁遭罪而已。当然对于这个情况,白洁也是心里有数的。但她就是下意识地不想顺着朱大用。
眼见着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水倾泄在朱大用和罗胖脸上,让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了。朱大用不想让白洁看到他的狼狈模样,索性出了雨棚,站在船头,伸展开双臂,大叫到:“这雨下得好爽啊!”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来,让立在船头的朱大用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掉进海里,好在罗胖及时向前一把拉住了他。两人渐渐稳住身子,又慢慢蹲下,这才稳定下来。这一幕也着实让白洁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眼前这个莽撞又细心的汉子,她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莫名的小感动。
正当两人蹲着身子慢慢向雨棚靠近时,却突然狂风大作,伴随着电闪雷鸣,天空中更是乌云盖顶,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中。船体也剧烈摇晃了起来。如果风再大一点,这船几乎倾覆的危险。
见此情形,朱大用向白洁大喊到:“白医官,你和小雨尽量伏低身子,这样船身才能稳当些。”
白洁心领神会,与小雨一起伏低了身子,如今几乎是半躺在船体里了。而朱大用和罗胖也随即伏低了身子,这时船体才稍稍稳当了些。只是海上的风势越来越大,大有把整个小船卷走的势头。而且风向不定,风吹船帆,船在帆的带动下,开始往不固定的方向前行。
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船体的掌控,船体只得随风而动,也不知是往那个方向行驶了。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倾泄而下的雨幕,变成厚厚的浓雾,此时海上的能见度已不足百米。四人顿时像是黑夜里潜行的旅人,辨不清方向,也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他们只得尽量伏低了身子,以保证船体的平衡。但如今的情况船体时刻有倾覆的危险,朱大用此时已看不清白洁和小雨的状况,他开始为他们担心起来,随即,他又示意罗胖呆在原处,以稳住船身,自己则艰难地向白洁所在的位置爬了过去。
当朱大用来到白洁所在的位置时,发现白洁和小雨紧紧抱在一起,两人手上的芭蕉叶已经不翼而飞,雨水毫无遮挡地向两人倾泄而下,此时两人全身都已湿透,在风中瑟瑟发抖。
朱大用赶紧迎了上去,坐在了两人的身后,用身体为两人遮挡住大雨,又拿出攀岩绳将两人的身子绑在船体上。因为船体的剧烈晃动随时有可以将他们两甩出船体。但风势的进一步加大,还是随时有可能使船体倾覆。朱大用和罗胖只得利用身体的重量尽量使船体保持平衡。
在风雨中不知过了多久,朱大用和罗胖都累到渐渐失去了意识。待朱大用再次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躺在船舱中,而罗胖则在他旁边,他又猛地抬起头向白洁原来呆的地方看去,发现白洁依旧紧紧抱着小雨,两人皆闭着眼睛,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