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后面,却是勃然大怒。
她将喝粥的勺子重重摔进已经空了的瓷碗里,随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柳子衿。
只是嘴里有粥,不好说话,于是等得柳子衿看着她紧紧闭着的粉嫩嘴唇和鼓鼓的腮帮子感觉太可爱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她才愤怒的开口。
“柳子衿,你又在瞎写了!”
柳子衿笑容消失:“哪里有瞎写,没有啊。你看看,这又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又是长相思、摧心肝的,写的多好,多真挚多充满感情啊。”
“放你的”
“嗯?”
韩昭雪赶紧将下面的脏话收回,然后脸色含霜的道:“那这是什么!啊?床中绣被卷不寝,至今三载闻余香这跟前日的巫山枉断肠有什么区别?我什么时候跟你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瞎写,让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韩昭雪已经失那个身了呢!全建康的人,肯定都觉得我跟那个兰若诗的花和尚有什么不纯洁的关系。你还说替我解决问题,你这明明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往火坑里推!”
柳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那就是个修辞,你瞎激动什么呢?而且这两天,也没人说巫山枉断肠有什么嘛!文人的事情,文人自己清楚。这一看就是假的,意淫嘛,读书人都明白。”
“不准说那个龌龊的词!”韩昭雪激动的道。
柳子衿无语了:“反正诗词就得这么写,这样写才能烘托气氛,渲染意境,升华情感。算了,这事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就记住,这诗词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就行了。读书人的事儿,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你才不是读书人,而且读书人龌龊的也多了去了。”韩昭雪道,“反正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写了,也不准偷偷的意那个我!不然我就把你腿打断!”
她其实现在就想把柳子衿腿打断,可是又有些担忧,万一对方说的是真的呢?
她不了解诗词歌赋,对这些也没兴趣,所以并不知道柳子衿说的修辞烘托渲染之类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是真的,岂不是冤枉了人了?
而且正如柳子衿所说,昨天和今天的京城志上,都没人把那句巫山枉断肠拿出来做解读,似乎那并非是什么不正经的词句。
因此一时之间,倒也不好直接就打断柳子衿的腿。
不然事情传出去,肯定要被骂无知。
不过她也有些厌烦,这些儒生闲着没事,搞什么诗词啊,好好修武不行么,写些有的没的,真无聊。
而柳子衿听到她的话,则是已经忍不住对她进行日常性打击:“呵,谁意淫你啊?你知道我为了写这首诗,吐了多少次么?什么月明如素愁不眠,什么思随春风寄燕然你哪点值得别人这么思念了?没你我睡得可香了呢。”
韩昭雪日常性暴怒:“我有让你思念我么!我有让你愁不眠么!还不是你自己瞎写的,现在反倒奚落起我来了?要不是你没事写那封捏肩书,至于现在还要天天写这些言不由衷的东西么?写就算了,还每篇里面都写得好像跟我做了什么似的。臭流氓,无耻下流,脑子里整天想不正经的事情,你就是个淫贼!我呸!”
“喏,粥喝完了,拿去洗了。”柳子衿在她骂人的时候喝完最后几口粥,然后表情平静的把粥碗递给她。
韩昭雪气得浑身发抖:“你就是个大坏蛋!”
伸手接过柳子衿的碗,将桌子简单收拾一下后,气呼呼的去前院厨房洗碗刷锅了。
柳子衿拿起桌上的京城志,看着那首诗:“啧,李太白啊李太白,你说你咋这么不要脸呢。整天在诗里写些不可描述的东西,你丫也不怕哪天被人举报了给关个十年进去。不只要关你的大牢,还要罚你的钱,看你还怎么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
等韩昭雪将家务做完,柳子衿就跟她一起坐上马车,准备去清风山登天楼看道藏。
两天没去了,是该汲取一些新知识了。
当马车出了门,在春风坊的巷子间穿行时,柳子衿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咦,今天坊区里怎么这么安静啊?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些女学生都干吗去了?”
韩昭雪也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是开试的日子又不是开学的日子,这些人应该都在家里才是,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往常这个时候,有不少女学生都会去春风道吃早餐,今天听着后面好像也没什么动静。真是奇怪。”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柳子衿猜测。
韩昭雪道:“或许不过应该也不关我们的事情。”
柳子衿一想也是,她们爱干吗干吗,关我屁事?
于是闭目养神,不再去想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