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捐资处的时候,尾巴骨差不多已经不疼了,只是还有点木木的。
“你试试能不能坐。”韩昭雪将他扶到椅子前。
柳子衿摆摆手:“不用坐了,站着就行。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说,我等下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人有一种奇怪的心理,那就是相对纠结的事情,坐下来还比较容易好说出口,一旦站着,就死活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坐着代表一种长时间的对谈,因此有一种时间很长无需着急的心理暗示,也或许是因为坐着让身体比较放松,因此心理上也就不会太紧张。而站着就不一样,除非是没有可坐的条件下,一般情况,站着聊都代表一种简短的对话,甚至是急促的对话。这种对话,站着相对方便,坐下反而让人产生等下还要站起来的麻烦感。
因此虽然同是聊天,坐与站却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韩昭雪站在柳子衿面前,本来下定决心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因为紧张以及柳子衿“等下还有事情要处理”的急促,而一时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越说不出来就越急,而越急就越说不出来。
她在那里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两只手都好像不知道要放到哪里才好。
柳子衿倒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姿态,一时间倒觉得有些好玩儿。
若非等下真的有事情要去做,他真能站在这里一边磕瓜子一边看上个把钟头。
毕竟漂亮的姑娘怎么样都漂亮,手足无措时还更添一种憨掬与可爱。
不过眼下自然不能那样,于是他道:“算了,还是坐下说。”
韩昭雪听了这话,简直如临大赦。攥紧的拳头与心脏,都在一瞬间放松下来。
看到柳子衿缓缓在眼前的椅子上坐下后,她立刻坐到了桌子后面,不过那件事情终归不太好说出口,身心虽然放松了,但还是默默的酝酿了一下。
随后,便在柳子衿目光的注视下,深吸一口气,有些忐忑的问:“你你的护卫挑好了么?”
“嗯?”柳子衿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问这个干什么,刚才贺副院也问了来着,但说实话那本从孤竹园拿回客栈的墨侠名册,他一眼都没看,“还没挑,怎么了,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韩昭雪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之前的忐忑也被一种因为什么而放下心来的神情取代,只是柳子衿问她为何问这个,她倒不太好意思回答。
但不好意思也得说,因为那原本就是她打算主动说出口的话。
“我我想”刚磕磕绊绊蹦出三个字其中两个还是重复的韩昭雪就已经害臊得不行。那张本就比平常姑娘更显娇媚的脸蛋,在一时间飞上两朵红霞,如水般的双眸因为害臊不断躲闪,忽闪忽闪的异常勾人。
柳子衿被她弄得忍不住遐想联翩,嗓子眼儿都有些发干。
一双眼睛紧盯着很是可口的女先生,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我想”韩昭雪猛然抬头,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我想做你的护卫!”七个字,字字掷地有声。有若粗壮莽汉拔铜琵琶,铿锵有力豪壮响亮。
柳子衿却瞬间愕住,有些没有想到。
看着他表情,韩昭雪那副决绝的姿态便瞬间消失,如变脸一般,一下成了不胜娇羞的小娘,小脸儿一下就低了下去,双手也绞在一起。铜琵琶转而变成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般柔柔颤颤又吐出三个字:“可可以么?”
柳子衿心中有些骚痒难耐,或许因为是御姐控的关系,面对一个漂亮大姐姐的忐忑恳求时,他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似乎在这一刻自己成了一个可以主宰一切的人。
但柳子衿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他虽然如大多数男人一般对于美色有着正常的渴求,但无论面对多么漂亮的女人,他总能让自己在理性上保持平静。
此时他心里被韩昭雪搅得心猿意马,脑子却很清醒。脑子清醒,便能想起很多容易忘掉的事情。
“我记着先生之前貌似说过不会做我的护卫这种话?”柳子衿道。
韩昭雪登时就是一愣。
自己居然说过这种话?
呃,貌似,确实说过来着,在书楼?
她瞬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心里暗搓搓生气,这个小坏蛋,就不知道给人留点面子么?!
自己好歹是他的先生,而且还这么漂亮!
不过当她看到柳子衿眼睛深处暗藏的促狭之后,就明白无论是先生这个身份还是漂亮这个特征都明显对这个混蛋没有任何作用。
这人虽然流氓,但貌似不是一般的流氓来着啊。
她强忍着害臊,声如蚊呐道:“那那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柳子衿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的特别开心。
不过逗人和耍人是一回事儿,都讲究个点到为止。特别是韩昭雪那种敏感的一碰就炸毛的性格,逗得太狠估计要生气,那就没意思了。
于是他收起促狭的笑容,很认真的问道:“可是先生为什么要当我的护卫呢?你那么讨厌我,按理说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才对。”
经他一提醒,韩昭雪瞬间想起了他曾对她干过的一系列恶心的事情。漂亮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睛里也立刻升出了厌恶的情绪。
但随后她将这一切遏制下去,然后道:“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柳子衿考虑了一下,道:“先生的修为不足以保护我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