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中午,几人就准备在驿站里随便吃点东西,然后歇息一会儿,等到下午三时左右再出发。
柳子衿没有办法也下了马车,林清颜三个小家伙便用猜疑的目光盯着他看。顾清让和凤栖梧则是眼睛都没转一下,就当他不存在。
柳子衿独自坐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要了些饭菜自吃自的。
这里是两州交界,地处偏僻地带,几乎没有人烟,凉棚里一直没有外人进来,气氛陷入一种冰冷凝固之中。
柳子衿快速吃完饭,洗了把手脸,找驿站要了一间房间,然后就去后院午睡了。
背上的长条布囊,被解下放到一旁。
越过青荆交界,再往前还要走差不多二十天,才能到达京城。
之后的几天里,路上的气氛并不怎么好,林清颜三个小家伙格外难受。
凤栖梧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甚至还时不时把剑拔出一半,不知道要干什么。
顾清让则是着了魔似的,总是容易生气,一有机会,就对柳子衿冷嘲热讽,非要把人弄火似的。
柳子衿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身为最年长的兄长,脾气太好了点,面对凤栖梧和顾清让的明显针对,一点反应都没有。特别是顾清让那些过火的言语,被他当成清风穿耳而过,一点都不生气。
说得不好听些,三个小家伙生怕他是不叫的狗,冷不丁就把凤栖梧和顾清让给咬了。
总之三个人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这三位哥哥姐姐忽然自相残杀起来。
所幸这种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并且到最后或许因为柳子衿的无动于衷,顾清让觉得没劲,最后居然懒得再去找他不痛快了。
事实上若不是那根刺仍然时不时从心间冒出刺他一下,他根本都懒得针对这么一个资质差到几乎是废物的人。
任何人都有弱点,再厉害的人也是一样。顾清让的弱点就是多疑,这让他从来不相信未亲眼所见的事情。
凤栖梧这件事儿,不知道得折磨他多久。
自从顾清让不再没完没了的针对柳子衿后,他的生活就舒服了很多。虽然偶尔与凤栖梧对视时,会感受到从头凉到脚的冰冷寒意,但他几乎不出马车的情况下,也极少能有与凤栖梧双目相对的情况。
差不多还有十天就到长安了,稍微在马车里再缩几天,就可以告别这种生活了。
他其实本身不是个能忍的人,但谁让顾清之之前干的事太混蛋了呢?
不仅给凤栖梧下药,在十四岁之前,还经常靠着脑子好使欺负戏耍顾清让,常常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以至于二叔二婶经常被人取笑,一家人都脸上不好看。人家这么针对他,倒也情有可原。
不过他其实也差不多忍到头了,要是顾清让再不消停,他就要动用秘密武器了。
他一旦生起气来,连他自己都害怕。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
这一日下午,众人又在林荫中休息。
三大高手同样还是骑在树上,车夫们也自找了地方看马休息,顾清让则是在帐中给三个小家伙讲京城的趣事儿,凤栖梧独自盘腿坐在一个帐中,似乎在修炼,柳子衿则照例远远坐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打盹儿。
眼前的场景,似乎跟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区别。
但在某一刻,柳子衿感觉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动了动。
他抬头往上看了看,发现那位叫檀道济的护卫,正表情严肃的侧耳倾听什么,而另外两位护卫,则是已经从树上跃下,护在顾家众人左右。
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不太好的情况发生了。
柳子衿从树下站起,朝着众人呆的地方靠了靠。
“沈叔,卢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顾清让警惕的问左右两边的护卫。
沈庆之道:“有人在靠近这里,而且修为不低,应该与我三人不相伯仲。”
卢循道:“对方正好也是三人,似是有备而来。”
这时檀道济猛的抬头看向前方:“来了!”
顾清让等人顿时戒备起来,同时朝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