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传给徒弟的不光有艺业还有操守。方左那时还很年轻,自己也应该还没有定性吧?”
章小岭在沙发上扭着屁股,又侧脸看罗醒了。意思是你这个师兄讲个故事也太不着调儿了吧?还自带说明书的啊?罗醒了依旧正襟危坐。
“齐骁和方左一看贼跑了就在后面追,这一追才发现还真是走眼了。齐骁的手真的很大,一边说还拍着桌子。齐骁说,这个矬贼跑的那是一溜风,他们师徒俩追了一头汗。眼看这矬贼进了一个胡同,齐骁和方左就不追了。这片儿胡同正在拆迁,临街的没拆里面却是随拆随堵。前面刚砌了一堵新墙,变成了死胡同。师徒俩就守在胡同口捯气儿,等着这个矬贼自己出来。
后来就变成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了。果然没一会儿那个矬贼就一脸茫然的从里面小跑出来,看着师徒俩发愣。估计也是在盘算着有多大把握从两人面前逃出去,师徒俩也不着急了,就看着矬贼乐。一会儿就见这矬子扭头就往回跑,师徒俩就在后面继续追。那个新砌的墙有三米多高,贼肯定是翻不上去。但就怕贼借助其他工具翻墙,因为拆迁的时候里面很乱,保不齐会有大的棍子什么的做支撑。
胡同不深,一会儿就到头了。那个矬贼丝毫不减速,直接就朝墙冲了过去。师徒俩以为他要加速进行攀爬,也没在意。这矬子的身高不到一米六,可体重却很大,即使会轻功他也上不去。
结果你猜怎么着?“轰”的一下,是尘土飞扬。原来这货压根儿就没打算爬墙,直接用膀子把墙撞了一个大窟窿。我听到这里也是和他们师徒俩一样的直发愣,真是疯狗入穷巷,高手在民间啊!
这个矬贼摇晃着从砖堆里爬起来,拍拍脑袋上的土就左摇右摆的继续向前跑。齐骁要继续追,方左却说不用追了,给他个教训就得了。
打那以后我和方左就熟悉起来了,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虽然还是见面很少。但逢年过节还是会聚一聚。平时电话里也经常交流。越发地觉得他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为人也很义气。
那个时候还是年轻。现在想想那次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变得很“江湖”了。自己不是没有发觉,只是在心里不愿意承认。转过年的七月份,他就成了反扒大队的队长。也是全系统最年轻的局级领导,风光一时无两。”
“那他后来是犯了什么错?局里的通报上只是说的渎职罪。”
“师兄,您前面提到的“北李”,那”
章小岭和罗醒了几乎同时开口,各自问出了自己所关注的问题。罗醒了隐约猜到了方左会因为什么问题被查办,所以他关心的是“北李”。有北就可能会有东、南、西各路高人,甚至“中神通”?
傅秋白看了看罗醒了,又看着章小岭。“他不是犯错,是犯罪。方左有了权还要有钱,他利用手下的亲信整合了四九城的各路盗窃团伙收取保护费。还让这些团伙定期出人顶罪,用来提升自己的政绩。简直是”
傅秋白有些气恼的顿住了。方左曾经是他心里的标杆,他惋惜,他愤怒。怒其不争。
傅秋白摇了摇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罗醒了:“没错,师傅是“南陈北李”中的北李。南陈是南京的陈春城,他和师傅的经历很相似,被称作是一代双骄。陈春城的徒弟已经是广东省厅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了。所以你要下功夫,不要给师傅丢脸。”
罗醒了正色回答:“是,我一定不让师傅失望。”嘴上虽然这样回答,心里却在腹诽。“这是下功夫的事吗?师傅收徒晚,这差距?”
罗醒了在心里摇了摇头。
“我今天给你讲这个故事,是要让你明白一件事情。这也是能否成为师傅弟子的最重要的条件,不忘初心,守住本心,惯以恒心。其实说白了还是一个“倔”字。
你能进这个门离不开你的坚持,这是倔进了这个门接触的不只是波诡云谲还有灯红酒绿,能把持住也是一种倔后面的路还很漫长,唯有持之以恒才可对得起自己最初的理想。这靠的还是倔。
千万不要走弯路。我后来曾经问过师傅,方左的事例很可惜,他没能把持住自己的本心。看来人有了一定的地位心里难免会长草,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吧?你猜师傅怎么说?”说到这里,傅秋白的嘴角露出了几丝笑意。
罗醒了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这个,这个屁股什么也决定不了吧?”
“哈哈”傅秋白笑得很是大声,盯着罗醒了的眼神也变得欣慰、柔和了许多:“说得好!师傅也是这样告诉我的,屁股什么也决定不了!”
罗醒了有些怔然,“这么高大上的论点居然讲得这么粗俗?”
章小岭也在一旁翻白眼,“又浪费了我的求知欲啊?”
而傅秋白还在大声的笑着,很是开心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