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楼道就看见章小岭,正颤巍巍的靠在楼梯口冲自己坏笑。罗醒了突然之间脑海划过一道亮光,眼前这位不就是个好样板吗?被“注意”不是被“发现”,自己被自己误导了。章胖子的自我“遮蔽术”已然到了登峰造极、润物无声的大成境界。只是自己跟他讨教,算不算是借助外力啊?
“你是特意跑下来等着看我的笑话吧?”罗醒了问道。
“不要这么随意地贬低你章哥我的节操,我是专程下来给你安排办公室的。”章小岭颤巍巍的应着。
“节操?在哪呢?”罗醒了低头在地上找着。
“哈哈你章哥我的节操都在头顶三尺飘着呢!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想来是吃瘪不小?我很满意。说说吧,让哥乐呵乐呵。”章小岭做“举头望明月”状,手在空中划了着。
罗醒了没说话。拿着自己昨天买的大号搪瓷把儿缸子,到老师的办公室给自己也沏了一大杯高碎。
“还拿搪!?”章小岭见罗醒了不说话,仍旧没有放弃。
“难道是一开始就传授了你一套绝世武功?来,耍两下儿给洒家看看。”
“哪有什么秘籍?就是老师一上来就让我把在警校学的犯罪心理学给忘掉。大概的意思就是那些都是糊弄人的,还有就是看档案只能看不能分析。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打通任督二脉。”见章小岭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罗醒了随口抛出个话题搪塞着。
其实自己对此也有些疑问,索性看看胖子怎么分析。
“我要去找薛姐了。”说着,罗醒了往外走去。
章小岭从沉思中转醒,跟着罗醒了出了门。
“你现在去还早。薛姐时间观念极强,你早到、晚到都会吃瘪。走,带你去你的新办公室。就在薛姐对门。”
章小岭推开小楼西侧靠北的一间办公室,离司孔礼他们的计算机房隔了两个房间。一进门罗醒了就愣住了。屋子中间是一张超大号的操作台,约有三米长。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东侧靠墙一排展示柜,也是大号的。有书,也有些瓶瓶罐罐和仪器,还有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北侧的两扇窗户下边各摆着一张办公桌,这应该是章小岭的办公室。
虽有点意外,但还不至于让罗醒了瞠目。让罗醒了发愣的是,在正对门的一组日光灯的下面挂着一块儿宽约五十公分、长约一米的,颇具古典艺术风格的一块儿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闻香阁。大牌子下面还吊着一块儿巴掌宽的小牌子欢迎光临。
这是什么鬼?罗醒了下意识地回头。迎面看到的是章胖子那一张满是得意的脸,五官更加显拥挤。在这个大脸上方靠近门框的位置,果然也有一块儿小牌子谢谢惠顾。
“你目前属于借调,只能先跟我一起挤一挤。怎么样?很整洁、很有情调吧?”章胖子的略带猥琐的语调儿,使整个房间更显古怪和另类。
罗醒了端着茶杯走了进去。“嗯,很有那个嗯,品味。”摆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罗醒了拿腔拿调儿的调侃着。
“你们这里的布置,都是这么嗯,有创意吗?”罗醒了的言外之意是:你这么胡闹,你家长知道不?!
“我这里不算什么,很一般。一会儿你到对门看看,就知道什么是品味了。领导对此是默许。不支持也不反对。一切能减轻压力的方法,都可以尝试。只要不出格儿。”
“你这还叫不出格儿?听听这名字。闻香阁。你还不如直接叫青楼呢。”罗醒了在心里吐槽。做派上还是继续拿捏着。
“不错,不错。对了,顺便问一句,那个名字能改不?”
八点整。罗醒了敲开了对面薛晴办公室的房门。
“薛姐,早上好。”
薛姐今天穿了一件藕荷色的丝质衬衫,下摆随意的塞在藏青色的牛仔裤里。外面套着白大褂。没系扣子。大波浪的头发盘在头顶。惬意、雍容、干练。
“进来吧。档案在桌子上。那个大本子是登记簿。填好名字和日期就可以了。”说着,薛姐转身走到窗边的一个小台子,继续摆弄着一套煮咖啡的器具。
罗醒了仔细打量着这间,被胖子称赞为最有品位的档案室。门口横向的摆着一张办公桌,是进出登记的地方。四周的墙壁是淡黄色的,地上刷着水蓝色的防火漆。高高的木质档案架被漆成乳白色。有三排。两两的并着排列。并不显得拥挤。上面摆放着整齐的档案盒。五颜六色的。没错,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间杂着。色彩斑斓。很是悦目。
窗台上摆着两盆水仙,窗边靠西侧墙角,立着一把带滚轮的三角梯子。是朱红色的。
此刻的房间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熏陶着。令阳光下的一切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晕,安静地律动着。
这才是品位啊!
罗醒了心中感叹。“某些人整的那个,只能是“怨妇般的哀愁”。回去一定要让他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