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仍旧炙烤着大地，工地上尘土飞扬。张全背着沉重的背包，跟着带他来的中年男人走到工地的一间小办公室前。铁门被阳光晒得发烫，门上挂着一个破旧的“工头室”标牌。张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男人敲了敲门，声音有些粗放：“老刘，新来的，来签合同的。”

屋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应答：“进来嘛。”

张全跟着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摆着几张老旧的办公桌，空调吱吱作响，墙角堆满了卷起的施工图纸。坐在桌子后的工头刘哥，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风霜。他抬头打量了张全一眼，目光中透着些许审视。

“你叫啥子名字？”刘哥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地道的川腔，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

“张全。”他顿了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是来打工的。”

刘哥点了点头，抽出一张文件，随手丢在桌上：“合同在这里，签了。”他没有再多说话，目光已经转向旁边的施工进度表，仿佛眼前的张全不过是今天众多事务中的一件。

张全扫了一眼合同，手有些发颤。他拿起笔，快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在这笔落纸的一刻，他感到自己与这座城市的联系瞬间紧密了许多，仿佛签下的不仅仅是合同，而是自己接下来要背负的重担。

“行了。”刘哥收起合同，“老李，带他去宿舍。”

张全点点头，背着包跟着那个叫老李的中年男人走出办公室。脚下的路坑洼不平，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汽油味，耳边是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声。两人一路无言，气氛沉闷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