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夜,马世其第二天就去了凤阳县府,这凤阳府跟凤阳县只有一路之隔,但一个管着凤阳这个中都知府的地盘,一个却是只管着凤阳县城周边的几个乡镇,权利相差的有点大。
马世其到了凤阳县,凤阳县县令张诚刚吃过早饭,正想着要升堂问案,门外却是有门子进来禀报,国公府的少爷过来了。
这张诚一听是马世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作为这一县的县令,马世其可是没少给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擦屁股,还好,他们还算有分寸,不然为难的就是自己。
张诚穿好官袍,来到前厅书房,让人将马世其带过来。
马世其见到张诚,作揖行礼道:“小的见过县太爷。”
张诚道:“马少爷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到县府一趟,不会是专门来恭维我的吧。”
马世其哪能听不出张诚话里的调侃,以前他和纨绔子弟们打错小错可没少犯,今日当面被张诚调侃,马世其当然不会在意。
马世其拱手道:“今日来找县太爷,当然是有事要商量。”
张诚看马世其今天颇为守矩,又听说他这十几日没有在凤阳县城闹事,难道这货开窍转性了,这还真是奇哉怪也。
张诚试探着问道:“不知马少爷所来何事?”
马世其道:“不知道张县令听过皇庄的消息没有?”
张诚作为一个县官,对于朝廷的风声当然有所耳闻,何况一月一次的邸报他也会从头看到尾,这邸报可是朝廷为了让下面的官员,对朝廷的政策方针熟悉,而使用快马驿传的,虽然边地可能路途远会有时间上的差异,但消息滞后最多五天,像是这皇庄,京都都干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张诚怎么可能不知。
张诚点头道:“下官倒是从邸报上看到过此事,不知道马少爷有何看法。”
马世其道:“不瞒张县令,家父就是带着皇令来的凤阳府。”
张诚听到这话眼珠子一转,他已经听懂了马世其的意思,马元当了魏国公,又带了皇令,这个皇令是什么,当然是皇庄了,不过之前马元没来找自己,这里面就有说法了,要么是嫌弃自己地位低,拉不下脸来找自己,找知府比找自己办事要利落,要么就是他想自己干,谁也不用,但是这县里有多少田,在谁手里,自己却是门清,正好自己找不到靠山,这不就相当于瞌睡了送枕头吗。
这样一想张诚顿时热情了不少,张诚伸手让马世其坐下,又叫人送来好茶,两人坐到书房的客椅上喝着茶。
张诚放下茶碗说道:“马兄弟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这一句话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让马世其心里一阵舒坦又不免一阵腹诽,看来这张诚也是属狐狸的,这人不会是想要自己帮什么忙吧。
马世其道:“张县令客气,我确实在皇庄的问题上遇到了麻烦,今天上你这就是要看看能不能请张县令帮帮忙。”
既然想要抱大腿,当然要有所表示,张诚当即拍胸口表示道:“马兄弟说的哪里话,能够帮助马兄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就是不知道怎么帮?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了。”
马世其听他话说的冠冕堂皇,而且又如此积极,就知道这家伙有所求,不过既然自己也有求于他,这就是一场交易,到时看他要交换什么吧,要是达不到我的条件,这交易就很难完成了。
马世其对张诚道:“张县令,北京城的皇庄你该知道吧,他们就是县令通过划拨的方式将村庄连带田地直接划归皇庄,再有皇庄负责人进行管理。”
张诚听后皱眉道:“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他们这个办法现在闹的有点大了。”
马世其道:“张县令,这就要看你怎么看这个事情了,你想想,那么多的农田和村庄划给皇庄,老百姓要是不愿意,早就闹出事来了,皇上要是不高兴,会下旨让他们立刻停了,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这就说明了一切。”
张诚听后点了点头,浸淫官场这么多年,这一点他还是能看的明白的,正如马世其所说,若是皇上不同意,大太监刘瑾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弄那么多的皇庄,而皇庄里的百姓没有反抗或者闹事,这就说明他们每年交给刘瑾的税收要比交给官府的少或者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