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冬,大雪纷飞,入眼一片银白,呼出一口气,都仿佛能立时结了冰般,一道瑟声独自响起,落下杂乱的音符,乱了人心。
“我们,也会如此,被人接走的!”
院门口老树下的数位孩童,怔怔地望着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载着昔日同伴,渐行渐远
懵懂无知地小薰若,趴在窗边,听着这陌生的旋律,皱起了眉头,转身,跑到楼下,冲那舞琴弄弦的少年叫道:“这曲子,让你弹的,仿佛哀乐一般!”
少年不语。
小薰若皱起了小鼻子,揉了揉被冷风吹红的鼻头,看着院门口的瑟缩得像一个个小鹌鹑似的孩童,再度开口道:“我听院长说说那对夫妇,本是要选你的”
琴音依旧。
“他们都说,你会乐器长得又好看是我们院里最出色的孩子”
曲调渐渐转入哀声。
“若是你肯露出笑容,大概,不,一定能,让那对夫妇,将你领养的!”
曲意不变,却乱了音符,少年试图补救,却架不住身边的聒噪:“葛兰她,不如你我虽然,听不懂你的音乐,但我却认为,你的内心,并不像你表现的这样,这样,无动于衷!”
一曲终毕,少年抬眸,却不曾看向薰若,只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葛兰现如今,怕是该叫她,许兰了吧”
“许兰和葛兰,又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她罢了”
以为少年不会开口的薰若,听到这声轻叹,立时开口说着,转身,坐在了少年身旁,惊得少年双眉微蹙,反大大咧咧地笑道:“就许你在这装文艺,不许我借着你的地盘,躲躲雪?”
薰若笑着,指着栏杆上方的帆布棚道:“其实院长他们,一直对你寄予厚望每逢刮风下雨,便会为你搭建棚子,供你练琴”
少年沉默,抚琴的手指,轻轻摆弄起瑟弦,再起旋律。
日子,一点一滴过去。
薰若每日无事,便会抱着本书,静坐在栏杆前,聆听少年的演奏。
直到一日,少年自日落弹到深夜,那唯一的观众,却迟迟不曾到来
“或许,是该活动活动了”
少年不由望向楼宇,听着窗户里传出的嘈杂声,缓缓,揉动着酸涩的手指,发出清脆的骨节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