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呢,我快压制不住了。”单元门前半人高的灌木丛后,催眠利用茂密的枝叶作为遮掩,谨慎地蹲在一个不断痉挛的男子身边。
牵引快速跃过灌木丛,接过彩球悬于额头上方,一指点在痉挛男子眉心上。他的作用相当于一把锁,将陷入催眠的精神关进一个幻象间见层出的箱子里,使人沉沦在循环的梦境中。
催眠略有虚弱的站起身,看着停止痉挛且昏迷的男子,松了口气说道:“果然是有人在暗中传信,我才到楼下就看到他跑的匆匆忙忙,省的上楼了。”
“好了,收工交差。我带着他翻小门,你从正门原路返回,一切要显得合理,下午再带人来搜查。”牵引扛起男子,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行人,凭着矫健的身手飞速离开。
催眠站起身,掸了掸衣服、裤腿上的灰土,捡起地上的挎包,进到单元门里闷了十几分钟后,犹如无事发生一样原路返回,与保安笑着交谈了几句,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老张见任务完成,利落的发动车子驶离此地。他不时通过后视镜去看绑在中间的男子,牵引和编织看守在他两侧,他摩挲着方向盘,被禁行的红灯拦在了路口。趁着间隙,老张转过头问向催眠:“以你实力,能从他嘴里套出话吗?”
“可以,不过……”催眠回过头看向男子,眼中的瞳孔仿佛变为了噬人的黑洞:“他的精神被人刻意搅乱了,就算能得到的信息也是残缺不全的,像是突发情况时的随手而为。这么看来,他们背后的人还真是强大!”
红灯转变绿灯,老张平稳的启动车子。听到这番话,心情与面色皆愈发的凝重。
四人押着男子回了公司,将其带入一个独立的狭小空间,这是由乾元楼主在完善组织后下放给各个城市的独立审讯室,只有分部的掌权者才能随意使用。田俊丰将部分权限发放,使得老张可以任意开启审讯室。
催眠在男子对面正襟危坐,趁着对方心神不稳,无形的精神洪流强势冲入脑海,无以言说的痛苦瞬间冲垮了男子的最后一道防线,身体经过一阵剧烈挣扎后便垂头沉寂。
正午时分,烈阳当空,炙热的阳光把地面晒成了巨大的煎饼摊。顶着炎夏的高温,追逐嬉闹的孩子仿佛若无其事,湖里粉嫩的荷花愈发娇媚优雅,高低不平的伞叶与花朵交相辉映分散在湖面上,成为了公园里一道美妙的画卷!
夏季高温多风,天空蔚蓝无云。田俊丰沿着岸边的围栏行走,偏头绕过被清风吹得飞舞的柳条,它在空中轻盈的跃动着,迟迟不肯停歇。
田俊丰在岸边看的有些出神,如痴如醉。很快,他摇了摇头,满心都被无奈的情绪充斥,前行的路上,他低头算了算,这几年甚至连盛夏中最普遍的荷花都没有欣赏过,取而代之的则是充实且忙碌的生活。
阳光被白云遮挡,微风吹过皮肤,天空骤然暗淡下来。一道拱桥连接了岸边和湖心岛,田俊丰走在上面,不多时白云散开,烈阳重新洒落地面。此时正值高温时段,处于湖心岛中心的健身区里人少得可怜。
健身区的外圈由树林与跑道环环相扣,他向南走去岸边,蹲下身挑捡了几颗不错的小巧石头。看着湖水在微风不经意间刮起的涟漪在摇曳中层层向岸边涌动,田俊丰掷出石头,激起了一连串的水花,打破了平静后在远处沉入湖底。
等他扔光了周围触之可及的石子,已经是半小时后,岛上为数不多的老年人也已经离去。田俊丰站起身活动发麻的双腿以及全身各处,身上的关节咔咔作响,就在他摇头晃脑的同时传出他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你可以出来我们光明正大的见见面,省的蹲在角落里像个王八缩在壳里一样。”
“你不用试探我,我们来这座城市只是挑几个人,完成任务我们自会离开。严格来说我们之间并不存有冲突,如果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冲突来自于那几个人,那你大可不必在意。”一道人影忽然闪到一棵树上的纤细枝杈上,体重如同纸张一样,黑色的袍子包裹住大半的身躯,独露出一双上下交叠的洁白小腿。
“那些人啊每天按部就班的活着,三点一线、碌碌无为的日子年复一年,甚至还不如一条狗,工作上的压力以及各种生活上的琐事让人防不胜防,这在我们看来他们在这个社会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而这些社会的边角料倒不如为我们奉献一些特别的价值,也算为他们平淡的人生添上一笔浓墨。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如果你们执意要保护他,就只能另花时间去寻找新的目标了。”
这种手上沾有无辜鲜血且对人命蔑视的行为,他们不仅不会悔恨与内疚,反而理所当然的认为做了天大的好事。田俊丰握了握拳头,毕竟疯子的思想不能以常理度量,他们最后归宿也只有精神病院。对此他只能将怒气压在心底,沉着声音说道:“能悄无声息的把纸条放在我的衣兜里,你们确实很有能力。说说这次约见我的目的,你们所做的事情已经触碰到了乾元楼的红线,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别急呀,”掩盖过的声音十分中性,黑袍完美的把对方的身体隐藏起来,根据裸露小腿以及鞋子的款式看,与女性更为接近,“这次与你相见是我的个人意愿,同我身后的组织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