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州的底牌!?
它们的底下如同坦克一样的履带式的推进模式,适用于很多地形,虽显笨重,却极为冷酷,那一支支的利箭,已经称不上是箭了,而是比戟还要大的存在,它们的顶端甚至都不算是尖锐,它们也并不细,而是有点粗粗的,但这种略显有些笨重的存在,如果加上高速,这哪里叫杀人,这几乎都能射穿墙壁!
它甚至不怎么依赖人力。而旧式的,或者说是当世的重弓弩,都是需要人力的,而且是需要很多的人力,十几二十个兵才能拉得动,是很寻常的事情,所以它们笨重,庞大,根本无法在城内使用,必须要在宽敞的野外才有用武之地。
但这些是什么?!怪物般的外表,只需要两个人就能操作,机械化的运作,只需要调整位置和方向,装箭,然后瞄准就行了!
是什么人才,将这力量给转化了,能节省如此多的人力!
曹丕头皮发麻,汗如雨下,当面对着这样的武器,却是对着自己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恐慌蔓延,从头到脚都透心凉。
“别,别来!走,走啊!”曹丕嘶心裂肺的呼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而,收效甚微。
脚步声踏踏的靠近了,他们充满了忠心与热血,一心前来救曹丕,当他们转弯看到被这样绑着的曹丕时,不禁目眦欲裂,喊道:“岂可如此羞辱吾主!中郎将大人,末将等来迟了!”
他们身着重甲,拿着弓箭或是大刀,一面砍杀着吕兵人马,一面则是往此前来。
在曹丕看来,他们的重甲装备,与这重弓弩比起来,如同小儿嬉戏所用的木剑木弓,他嘶心裂肺的大喊,“退回去!速速退回去!”
“什么?!”曹兵前来的太乱了,脚步声也密,根本听不清楚,都有些茫然,然后意会道:“中郎将大人稍候,末将等马上前来救大人!”
不知何时,一直缠着他们砍杀的吕军人马突然撤退了,消失的一个也不见!
曹兵大喜,当下见伏兵尽去,也顾不上多思,急急忙忙的往曹丕这边冲过来。
踏踏踏,透着兴奋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重箭已上膛,沉闷的声音却被掩盖在兴奋的踏踏声中以及无数的喊着中郎将大人的兴奋的声音当中!
曹丕瞪大了眼睛,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跳动!
一声尖哨,是发箭的信号!
曾!沉闷的声响重复交织,如同交响乐声的嗡鸣!
当这一切转瞬发生的时候,都太快了,快到进入到某种似乎放慢了的大脑反应时间一般,在曹丕眼中,这一刻被无限的拉长,痛苦与无能阻止的揪心在交汇,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化作了一句,“不……”
轰!
六支重箭从那些兴奋的一张张脸上碾压了过去,将他们钉穿在墙上,然后,穿墙而过,整堵墙都炸裂了。这弩有千军万马的架势,仿佛能够碾压拦在它们面前的一切!哪怕是鬼神!
很多曹兵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滞之中,第二轮的重弩已经到了!
重弩可以连发,那轮次都不需要很久的时间,又不怎么依赖人力,这种速度,这种效率,根本都不留给曹兵反应的时间,就已经将汇合在一块的三路兵马,全灭了……一切太快,快到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沉闷的炸响,被砸穿的人,或者说是被碾压到被砸烂的人马,极度的残酷,到了极致。人几乎烂在了重甲之中,血肉都在里面包裹,只有殷红的血迹渗出来,混合在变成碎屑的墙里,裹在一块,变成了废墟里的烂肉……
这几轮下去,已经没有活人了,都被砸穿砸烂了!
虽非坦克,可是,这残酷程度比坦克的攻击力更惨。
到处都是破裂的墙壁,碎屑,血迹,灰尘,混乱而血腥的空气,让人窒息。曹丕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生生的呕出一口血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太快了……就没了。
一切恢复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
吕军小将这才带着人出来,后面的兵士很快上前去查看一番,回报道:“小将军,并无活着的敌军。”
吕军小将松了一口气,松的这口气是因为完美的完成了任务,而不是对敌军的嘲笑。他们在这种情势下,也不敢傲慢。在军中学习的时候,他们都明白,战场瞬息万变,不到彻底的定下的一刻,绝不能产生自满骄傲的情绪。更不能在赢得一役之后去肆意嘲笑敌人与死者。
这是只有吕军上下才会教授的修养。
倒不是他们的觉悟有多高,而是,从一开始,吕娴给的从军书中的教育,就是这些。
傲慢,是从军之人的大敌。
他们又素来见过吕布是怎么占据优势而把战争打败的,这心里的体会就更深。
他们很快重整齐鼓,依旧冷静的道:“将曹丕换个地方,将其它的两路引过去!若还有,依此计,一一从之!”
他们便来转移曹丕。因为这里已经破碎了,不太适合狙杀!得转移另一个地点。
这弓箭用起来,声音很沉闷,它不像火药,不会发生爆烈的声响,引人注意,从而产生防备。所以,转移他,就能再来一次。都可能不会被察觉不利。这种巷子,声音又噪的环境下,无论是声音还是视线都受阻,这完全就如同迷宫一样的死局。
吕军控制着节奏,就像猫在迷宫中无论怎么戏耍,还是会吃到无论怎么折腾都无用的老鼠。
曹丕很悲怆,真的,有胜算吗?!
这一切,都太荒诞了!这一刻,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