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你若说你未曾送粽子,那天下午你又在哪里呢?”圆儿睁着圆圆的眼睛,眼睛里全是恨意:“厨房的人全都可以作证,你那天下午的确是把粽子送进了大小姐的房间!”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宋进贤头痛不已,厉声喝道。
“老爷,奴婢本来不愿来此揭穿李妈妈,奈何李妈妈欺人太甚,颠倒黑白,老爷明察秋毫,定能明白是谁在说谎。”圆儿脸上并不见丝毫惧色,只是坦荡地说道。
“爹爹,我今天真的看见李妈妈往大小姐屋子里送了粽子。”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宋馨琪歪着头,有些不解地说道。
“馨琪,莫要胡说,你晓得什么?定是看错了。”二姨娘恨不能捂住宋馨琪的嘴,只好打圆场道。
“馨琪,来祖母这边,说说你看见了什么?等会给你做水果酪吃。”老夫人对宋馨琪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听到是她最喜欢的水果酪,宋馨琪完全把二姨娘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溜小跑跑到老夫人身边:“奶奶,我看见李妈妈端了盘粽子急匆匆的走,便想问李妈妈要一个,可李妈妈说这是给大姐吃的,不能给我,便端到大姐房间去了。”
宋馨琪说着,还委屈地撇了撇嘴,好像还在为那个没吃到嘴的粽子感到遗憾。
二姨娘只恨刚刚没捂住了宋馨琪的嘴,尴尬地笑道:“老夫人,这孩子就是嘴馋罢了,没别的意思,兴许是记错了也说不定……”
“不必再说了。”老夫人果断地站起来打断了二姨娘将要说的话,淡淡地道:“将李妈妈打五十大棍,送进官府里去。”
“老夫人,老夫人!”李妈妈像发疯了一般朝着老夫人的方向爬去,涕泪横流道:“那粽子的确是老奴送去的不假,可是那粽子可是干干净净,并不曾放一点毒药,若老奴说谎,定叫老奴不得好死,五雷轰顶!”
“拖出去,乱棍打死!”宋进贤大怒,朝着门口大声道。
宋馨琪有些高兴地看了一眼宋初,似乎是在邀功一般。宋初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她还有后招,定能让大夫人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谁知却突然插出一个小小的插曲,打乱了她的计划。
大夫人苦涩地上前道:“老夫人,老爷,这是我办事不利,未将厨房监管好,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情愿自罚月例三个月,抄一百份女戒。”
宋进贤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大夫人,余光又看了一眼淡淡地站在一旁连眉梢都不曾动一下的宋初,只觉得越发堵心,腹部更是如同刀搅一般地疼痛起来,立刻便要上茅厕,便冷冷地“哼”了一声,站起来急急地拂袖而去。
宋芊芊也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本来顺利的事情如何会变成这样。宋初那贱人竟然连头发丝都不曾掉了一根,母亲这边却是损兵又折将,元气大伤。
当下宋芊芊便按捺不住,站起来怒道:“宋初,你莫要以为这样便可以把你做的事遮掩过去了!我绝不会饶了你,且看你能笑到几时!”
“芊芊,住口!”大夫人厉声喝道,“你妹妹没有下药,是李妈妈做的,这件事已经查清楚了!你妹妹平时何等贤良淑惠,给咱们府中带来不少福气,万万不可这样说她!”
大夫人真是好毒的心肠,一句话便让老夫人想起府中鸡犬不宁的所有事情来。宋初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地回道:“多谢大夫人夸奖,今日的事终让女儿明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阴谋诡计总有失算的那一日。”
宋芊芊不禁脸色更加难看,宋初这小蹄子,定是在讽刺她。但宋芊芊心知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惹怒正在气头上的大夫人,只好站起来敷衍地道了句“孙女告退”,便离去了。
老夫人掀起眼皮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媳妇和平静地立在那里的宋初,淡淡地道:“初丫头并没做错事情,反倒受了场责备,莫要觉得委屈才好。”顿了顿又道,“芊芊那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如今连礼仪都生疏起来,你也应该好好教导教导她才是。”
大夫人垂着头应了句“是”,心中却不由得翻起惊涛骇浪。
老夫人一向疼爱宋芊芊,何时曾将芊芊拿去和别的庶女做比较过?可见宋芊芊这次是真的让老夫人失望了。
二姨娘何等精明,立刻便嗅到了话里话外的风向,笑着道:“可不是,初儿,你爹也是心中太过气愤,未免有些口不择言。你做女儿的莫要往心里去。”
三姨娘看了二姨娘一眼,不明就里,但也符合着说了几句好听的,众人方散了。
大夫人回到屋子里,一想到今日自己损兵折将,又让那蹄子大出风头,怒火便止不住的往上涌。又看见宋芊芊拿了自己新得的一只簪子在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不由得怒上心头,一把将簪子夺去摔在地上,喝道:“蠢到家的东西,一点不晓得上进!我为你的前程当真操碎了心,你却只晓得搔首弄姿,半点不肯为我分忧不说,连个小小的宋初你都拿不下,让你母亲没脸!”
宋芊芊何时受过这种气,一时便哀哀哭个没完,心中更加恼怒宋初,只恨不得将宋初碎尸万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