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起身拜了一拜,从容回道:”回母亲的话,今日姐姐及笄,宋初是想来恭喜姐姐的。”
宇文乾不由轻轻皱了皱眉。虽说那画作看起来造诣定然不低,但究竟是他多心了。这样一个深藏于宅院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后招?也罢,自己不如帮她一下。
“罢了,今日……”宇文乾清浅的声音还未传出,便看见一个身影“霍”地站起来,倒是吓了众人一跳。
这莽撞的身影竟是一向耿直的邢大学士。只见刑名满脸激动的神色,颤抖着向那幅画走去。宋进贤一怔,心中警铃大作,随即出声道:“学士何事?”
刑名像是没听见一般,紧紧地将那幅画抓到手中仔细观察,脸上不断地抖动着的皱纹显示着刑名内心的激动。众人愕然,虽然大家都知道刑名学士一向爱画成痴,但仅仅是一副草纸,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还是说,事情并不是像宋芊芊说的那样?
“学士究竟有何事?”宋进贤额头青筋隐隐跳动,语气不善地道。“小女及笄乃是大事,还望学士慎重行为。”
“这,这……”刑名仔细端详着画作,依旧不舍得放手:“若是老朽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钟伦的画作!”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宇文厉也惊讶地站起来道:“学士所说的,莫非是前朝名画家钟伦么?”
“正是他。”刑名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须,激动道:”据说他临去世前将画作全部高价收回焚毁,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的画作。没成想竟然会在此地见到他的真迹!”
“若真如学士所说,这幅画作价值不可估量。只是这样名贵的画作,又怎会在小女手中?莫非……”宋进贤怀疑地看了宋初一眼,迟疑道。
“老臣虽年迈愚笨,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刑名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宋进贤的话,毅然开口道。他专注画作五十余年,画作一眼便可认清真伪,又岂会认错?
宋进贤不由得望向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原位的宋初,希望她能解释一下。他当然不相信宋初会拿出一副前朝真迹,但他更不敢质疑刑名的决断!
宇文乾更是惊讶。没想到这小丫头当真有几分心机,更难得的是胆大心细。若心机,胆量二者哪怕少了一分,便断断做不来这样的事。前一秒他还在想着如何帮她解围,下一秒她却给了自己一个这样大的惊奇。看这小丫头年龄不过是十三三岁,能有这样的心机已是不易。
此刻宋芊芊的美丽面容已经变得扭曲起来,再也不复一刻钟前的从容优雅。她做梦也没想到,那竟是一副前朝真迹!她刚刚将那画作全盘否定,此刻却是分明在自己打自己的脸一般,生疼生疼的!
“芊芊,还不快跟你四妹认错?”大夫人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强自镇定了一下,冷静开口。”你只是学了几年皮毛,如何便敢胡言乱语,藐视前朝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