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吐一口气,黎彧泽靠在树杈上,轻睨一眼洞口那个抱臂而立的男人,冷冷的嗤笑,遂慵懒的躺下,假意闭目养神。
呵!这两个人配合得还真是天衣无缝,一个躲进洞里不知道捣鼓什么,一个守在洞口把自己当保护神!
即使是闭目养神,黎彧泽也不忘在心底不断的腹诽。真不知道他冷嘲的是两个人的关系呢还是在恼怒有人捷足先登?估计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对这一切,姜沐然都一无所知。
此时,她已经将所有制造色料的原料均匀的混合在一起,然后便盘腿坐在原料前,掌心向上至于膝上,将所有的神识集中于右手掌掌心处。
渐渐的,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所有的原料迅速的旋转,仿佛在眼前刮起了龙卷风一般,飞旋,飞旋再飞旋,直到冲向顶壁,随着原料的旋转,慢慢的本是颗粒状的原料慢慢的越磨越细,最后犹如过筛一般,废料与纯料慢慢向两个方向分离,废料落于一旁的沙坑中,而纯料则落于装有半桶泉水的木桶之中,迅速的自我搅拌起来
许是太久未操控手心的胎记,姜沐然秀眉紧锁,两鬓濡湿,整张小脸儿苍白而又纠结,仿佛很痛苦。而她掌心的胎记,则由淡粉色转为淡蓝色,像陀螺一般,飞速旋转,速度,等同于木桶中泥浆旋转的速度。
如此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她手心的胎记渐停,而此时再看,泥浆已经变成了干燥的泥块!
姜沐然面色此时才轻松一些,轻张檀口稍稍长舒一口气,将泥块取出至于面前铺着的纯白色绸布上,分成大大小小数块,便重新盘腿而坐,马不停蹄的开始了新一轮的闭目神游。
渐渐的,手心的瓷壶状胎记由淡蓝色不断的变换颜色,而她的表情也愈来愈痛苦,秀眉不断的紧锁,再看她面前,这数块泥块则被数道火焰所包裹,火焰,有的炙热,有的微弱,有的呈淡蓝色,有的呈火红色,不断的烘烤着她面前的泥块,也烘烤着姜沐然的纠结一团的小脸儿,令她汗如雨下
对她来说,其实烧制瓷器不算什么,可是调制绘制瓷器的色料,做出精美的各色釉彩,才是最最痛苦的所在。不是难,反正所有的方法和口诀她都烂熟于胸,而是痛苦,这其中,要经历眩晕之苦,几百乃至几千度的烘烤之苦,研磨时的摩擦之痛,这些痛都是内在的,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就算拥有这神器,也无法承受住操控神器时的痛。
即便如此,她依然心甘情愿走这一遭,超纯超细,颜色超正的色料,这是她对瓷器的基本要求,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磨刀不误砍柴工,即使想赚快钱,她也不愿有任何的将就。
洞外,冷倾依然抱剑而立,安静,沉寂,对于洞内所传出来的声音,充耳不闻,昨日分别时,她曾提起过,今日不能被打扰,他都一一记在了心里,一刻不曾忘记。
黎彧泽依然在老树上闭目养神,仿佛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