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疏桐就这么静静地说着过往发生的一切。她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说着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向只影轻叹着。
“后来,我和殿下意外得知,小殿下还活着,且被通缉的消息,我就去可能会与小殿下有联络的官员家中打探消息。岂料平王和王妃也来到了那官员家中,还打赏了珠花。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珠花,招来了如此大的祸端。”岳疏桐的语气虽平稳,眼中却落下泪来。
“对不起,是我之过。我难辞其咎。” 段泓面色晦暗,眉头紧锁,仿佛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屋中一时竟陷入了沉寂。没有人说话。
“对,就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师父!你们为什么要来临穹山!”如粹突然暴起,冲上前,直欲殴打段泓。
“小弟,你不要这样!”向只影眼疾手快,死死抱住如粹。
“没有人想要发生这样的事,说到底,不能将罪责算在段泓和阿灼的头上。”竹猗安抚着如粹,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是啊,没有人想要看到事情变成变成今天的样子。”荧儿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如粹停止了动作,伏在向只影的肩头抽泣着。
“段泓,阿灼,若当真如你们所说,你们是被陷害的,那么你们也同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向只影一手抚着如粹的头发,一手抚着荧儿的后背,道,“说来说去,我们都是被皇后和司徒熠所害。是他们对先帝起了不臣之心,构陷你们;又想要赶尽杀绝,最终临穹山才会覆灭。”
“阿影说得对。”竹猗道,“现在,我们都是一样的。复仇一事,还有许多要仰仗稷王殿下。”
“师兄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本就属于我的,断然不会拱手让人。”说这话时,段泓的面上竟有了些许狠厉的神色。
一时间,岳疏桐竟觉得眼前的段泓有点陌生。但很快她便明白,在经历了父母师友都被残害之后,谁都不能强求段泓还像从前一样,只有宅心仁厚和一片赤诚。
而自己,或许也悄然改变,只是尚未察觉。
“本就属于你?段泓,你说的该不会是……”竹猗追问道。
“没错,那皇位,本该是我的。”段泓沉声道。
除了岳疏桐和竹猗,余下人皆一惊。
这毕竟是皇家秘辛。兄弟阋墙,篡权夺位,一直都是见不得光的事。
“可是,段泓,你可有凭据?若是先帝留下遗诏也就罢了,若是没有遗诏,你只怕也会被指摘得位不正。”竹猗忧心忡忡,“当然,我绝不是反对你,我实在是怕会有人借此毁你清誉。”
“服侍父皇的黄冕,临终之时对我说,是我,是我。我想,这或许是指,父皇是想要传位于我。父皇从来都小心谨慎,前朝司徒熠只手遮天,出于对他的忌惮和顾虑,父皇将遗诏藏起来,也未可知。”
“可是这遗诏会藏在哪儿呢,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去找,要找到什么时候。还有,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报仇。”荧儿有些发愁。
“我们可以先去找王骥王大人。”段泓道,“阿灼已经拜访过他了。他相信我,我想,他或许愿意帮我们做些什么。”
“这枚玉佩就是他给我的信物。”岳疏桐取出了王骥之前交给她的玉佩。这玉佩她一直贴身保管,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