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州轻阖双目,一半英俊的面容隐藏进黑暗,神情晦涩,侵略感越发强势。
陆川本欲退出去。
还还是下定决心,帮南漾说了一句,“贺律,我知道您是生气太太主动向李太太推荐沈律师,但是一码归一码。”
骤然之间。
男人缓慢的转过身,黑眸依旧微微眯起,黑眸深处掠过危险的暗光,嗓音喑哑,轻声质问,“陆川,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后者迅速低头道歉,“贺律,是我多嘴了。”
陆川面色难堪的退了下去。
贺禹州摸出烟盒。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抖,空无一物。
他攥紧拳,硬邦邦的烟盒被他握成细细一条,黑色的眼睛透出的冷,几乎要凝成了实体的坚冰。
沈政年。
他的死对头。
也是两年前,南平官司上,原告委托的律师。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南漾会推荐林胜男去找他帮忙。
该死!她是真的长本事了。
恰恰在这时候,手机响了。
屏幕之上,赫然出现了「薄云城」三个字……
另一边。
南漾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病房,南青山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去找贺先生了?他怎么说?”
南漾张了张嘴,“我……”
南青山猝然起身,“南漾,你没用透顶!你男人陪着别的女人住院,不管他岳父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不待见你?就算是只鸡,被他白睡了整整两年,你也该在他心里有些位置了吧?”
南漾垂下头,“哥哥,我会想办法的。”
南青山逼近她,“想办法?等你想出了办法,你爸的头七都要过了,你是不是早就觉得他浑身是病,是你的累赘,你巴不得他赶紧死在这里?”
南漾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她心里被狠狠刺痛,“哥,你在说什么?”
南青山握住她的手腕,“两年前,事情那么棘手,他也帮了,你不能如法炮制?你去求他睡你,你去伺候他,伺候好他,让他出手相助啊!”
看到南漾脸上浮现出的痛苦,南青山冷笑,“所以你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让你不能低头吗?南漾,从你爬上贺禹州床的时候开始,你还有什么自尊?不想眼睁睁看着爸死,你最好清楚你该怎么做!”
滴滴滴——
冰冷的仪器声急促的响起。
兄妹两人同样慌张,南青山手脚冰凉,脚步挪不动,南漾破门而出,“医生!”
南平再次被送到了抢救室。
南漾蹲在墙角很久很久,她站起来,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一个人踽踽独行的朝着病房去走去。
医院煞白色的灯光落下来,砸在她的头顶上,四下铺散,周身萦绕住寂寥。
南漾站在了vip病房门口。
轻轻扣了扣门。
是男人沙哑的声音,“进。”
南漾推开门,看见贺禹州坐在病床边,温妍躺在病床上,两人正在说话。
看见她,温妍立刻一笑,“南老师,你怎么在医院?”
南漾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泛白,半晌,她缓缓松开,走进去,“温小姐,我想请您帮个忙。”
温妍啊了一声,急忙说道,“南老师,你但说无妨,你这是怎么了?眼这么红!阿州,你快点给南老师拿个椅子过来。”
贺禹州径直起身。
椅子留给她,他走到旁边黑色沙发上坐下来,目光深邃犀利,如深不可见的潭。
南漾吸了吸鼻子,“温小姐,我爸爸得了脑瘤,有一位姓薄的医生可以救他,我听楚先生说,贺先生认识这位薄医生,我想请温小姐出面,求贺先生帮帮忙。”
温妍听明白了。
她立刻抬头看着被阴影罩住的男人,“阿州,你刚刚不是说你要出差几天,在你出差之前能不能帮南老师办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