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扶苏回沥川的路,需大半个月的时间,因急着回皇城向皇上复命,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回到离沥川不过三五天路程的驿站,在此休整两天再出发。
江流景下马车后便看见司徒谟指挥着士兵向着各处跑去,似要将驿站团团围住,见她下来,司徒谟远远向她点头示意,她回之。
另一边,江董明父子与秦聿文站在一块不知在商谈着什么,她索性决定找个空地站着,但被覃清婉喊去堂中坐着等候。
没等多久,秦聿文他们也进来了。
“江小姐身子可有不适?”秦聿文看向江流景,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并无,多谢三皇子关心。”江流景站起伏身,礼仪周全。
“江小姐跟我怎么生疏了。”
“三皇子多心了,还得感谢三皇子多次相救,白鸾,上茶。”江流景也不坐下,就这么站着看白鸾送茶过去。
“救命恩情仅值一杯茶吗?”
“三皇子可不知,这是我妹妹珍爱的茶,平日里想喝都无法从她那处讨得一杯,今日倒舍得拿出来了。”
“那看来是我误会江小姐了。”
“哥哥别打趣我了,下回你来我院里主动给你奉上可好。”江流景上前拉住江行舟的衣袖,让他坐下,小声同他说道,又转身唤江董明,“父亲,来喝茶。”
一同用过晚膳后,江董明和秦聿文先行离开,覃清婉身体不适江令仪陪同她回房,江行舟和江流景到二楼吹风赏景。
“银装素裹。”
江流景对眼前被大雪封住的景色发出感叹,雪白色将其它各色吞没,一望无际的白,让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却也带着一丝心慌。
“不久后枝芽涌出,添上几分春色,冬也就过了。”
江行舟避开她祈求喝一口的目光,温酒入口,去了一身凉意。
“此景之下,倒是让人更心寒。”
江行舟轻笑几声,往身后的白鸾看了几眼,“让你喝酒心寒的人会更多,小景要如此吗?”
想把他手里的杯子扔掉。
江流景心想,但也只是将自己摔回椅子里。
“别着凉。”
江行舟放下杯子,帮她把不小心挣开的裘服盖回去。
又是看了一会风景,江流景问道:“哥哥会害怕吗?”
“怕出差错,让整局落空,不断地思考,防备着各种可能,突而其来的雨雾都能让人功亏一篑,就如同游走在悬崖边缘,危险。”
“小景,”江行舟啜饮一口,疑惑看了眼杯子,里面有茶叶漂浮,温酒已经被江流景撤走了,无奈摇摇头,也算从她那抢得了一口茶,接着说道:“筹谋于我已成习惯,享受其中,自然也要担其忧,若说危险,不若说是机会,不走在边缘如何看得好风景。”
“若说平常一点,于我而言,这些事情就如同你担忧明日是否落雨影响出行一般,不过所处的地位不同所谋不同,这你可明?”
她懂,只是瑞王一事她看着他们忙活,准备了各种对策,却仍是有疏漏,也因而她看着江行舟情绪不高。
“上次我被郡主带走哥哥是不是很自责?”
“若说没有你也不信,当时我们以为又要失去你了,还好,你没事。”
江流景看着他流露出来的痛色,心里一扯,“哥哥和父亲已经做得很好了,以后流景也学着筹划,争取让你们少费些心。若是不成,我就在后方给你们加油打气,也能舒心一些。”
“那便把你的绣活琴棋书画学好,让兄长我回川后能和同僚显摆显摆。”
江流景瞪大双眼看着他,不敢置信,他竟说出这么冰冷刺骨的话,比这冰封三尺的寒天还冻人。
先前绣好的盖头至今她都不敢从箱底里拿出来让人看,绣不成形状也就算了,线还是缠成一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