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岳老道心想:“莫非杨铭此刻就在那树后休息?以他的实力应当是逃出来了。”老道这样安慰自己。
“想必是受了重伤,所以才不说话的吧。”
老人家抱着一丝侥幸,本来还很快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越靠近那棵树,越是如此。
他没有管卡在树下的刀,而是一步一停,整个人颤颤巍巍地缓步走着。
他有些害怕结果,却又抱着很大的侥幸,等到马上靠近了,气息已是最浓烈的地方,他立刻大声说道:
“乖徒儿,没事了,师傅带你回家。”
他挤出一丝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乐观一点。
直到松岳老道转到树前,才看见,杨铭被轰碎的半张脸,碎裂脸骨死死扎进树上,仅存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松岳老道,脸皮似掉非掉,随着风诡异地摇摆。
松岳老道扑通一声瘫倒在地,颤抖不断的手一点点伸向杨铭的脸,好像要再抚摸他一下。
松岳老道好似一瞬间就苍老了十余岁,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老态,眼珠无神,嘴唇翕动着。
他极力扯出来一个笑容,声音沙哑道:“乖徒儿,师傅带你回家。”
……
滔滔的沧江水奔腾不息,如同一条愤怒的巨龙,翻滚着汹涌的波涛。
一具尸体在这混沌的江水中起起伏伏,随着湍急的水流一路冲向下游。
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为这具尸体奏响了一曲悲哀的挽歌。
两岸的青山静静地伫立着,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它们的倒影在江水中摇曳,愈发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氛围。
偶尔有几只水鸟从江面上掠过,发出凄厉的叫声。
江中的漩涡不断地旋转着,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尸体在漩涡中短暂地打转后,又被江水继续推向未知的远方。
天地,广袤而苍凉,这具尸体是如此渺小,任由江水带着它在命运的洪流中漂泊。
飘过一座座江边的村庄,一座座炊烟的房屋,渔人家的孩子在岸边拿着网四处围捕小鱼小虾。
直到看到了这具尸体,孩子们呼朋引伴,默默地站在江边看着水流将他带走。
江水还在将他带着往下,尸体的皮肤渐渐失去了原本的色泽,在江水的浸泡下变得肿胀而惨白。鱼虾绕着这具毫无生气的躯体,贪婪地啃食着。
它们用尖锐的嘴啄咬着尸体的肌肤,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创口。伤口处的皮肉翻卷着,露出里面已经开始腐烂的组织。
时间流逝,尸体的腐烂愈发严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那味道在江面上弥漫开来。皮肤开始大块大块地脱落,如同腐朽的纸张,在水流的冲击下渐渐散开。露出的肌肉也失去了弹性,变得灰暗而松软。一些部位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在江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恐怖。
他漂到捕鱼人家的网里,前来收网老渔人看到此情景,暗骂一声晦气。
朝着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将网一抖,将尸体和昨夜的收成都给放走了。
拿着竹竿对着尸体一戳,尸体上就掉落一大块皮肤组织,打着旋下沉飘走。
尸体被他推远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尸体不知被冲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