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不停地走,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他一年一次挨雷劈的那个地方。
心中郁苦难当,他现在狂躁不安,只想发泄。唯有吼叫发泄才能稍减悲苦。
“老天爷,打个雷劈死我吧,我实在不想活了……”
安然仰天狂嘶。
老天爷忽然间听到安然来了一嗓子,当即就产生第一信号反应。虽然暗号儿没对上,但是已经习惯了安然这么一举手、一呼唤,于是……
“轰隆隆……”
一个雷就劈了下来。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那个响,震得四野一片轰鸣,附近树上停着不少小鸟扑哩拍啦地往下掉,让天雷震晕过去了。
安然满面焦黑,举着双手站在那里,龇牙咧嘴地有些暴怒。他也就是随便这么一喊,真没想到老天爷如此听话,说打雷就打雷,一点预警都没有,并且,连对暗号儿这道程序都省略掉了。
“你个贼老天爷,有种的,你再劈我一次,你来呀,你再劈我一次,混蛋的老天爷,为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我的月茹,我的二丫,啊……你劈呀,你劈死我呀……”
安然举手向天,疯狂地大吼,心里头恨意滔滔。
这个雷,激发了他胸中所有的郁闷和恨意,他像个疯子一样喊个不停。
泥人也有个火性,安然破口大骂,老天爷也有些急了,咬牙切齿地想,“好小子,我刚才不就是应激反应劈错了一次吗?敢这么骂我?还跟我叫嚣,我劈你丫的又怎么了……”
电虹狂闪,“啪嚓”又是一道惊雷,声势比刚才那个雷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又有更多可怜的小鸟从树上掉落……
看来,老天爷是动了真怒。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时,地下已经多了一个坑,不知深几许,开始汩汩冒出泉水,并且渐渐有形成喷泉的趋势。看情形,安然好像被老天爷接连两个怒雷劈到地下河里去了。
半晌之后,坑边露出了安然的脑袋。此刻,他正艰难地往外爬着,边爬边在心里怒骂,“狗日的老天爷,我都这样了你还劈我,真是没人性,……”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向着打雷的这个方向看。
“事情有些不劲,这两个雷应该是在他十七岁和十八岁这两年才能劈下来的,怎么提前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有什么事情要提前发生了?”
是那疯子。
他千里万里隔了六年之后又转回来了。
只有告诉安然王月茹今天过生日的那小子心里有数。
“安老大果然英明神武,真是牛啊,窦峨再冤也只不过六月飞雪罢了,安老大失恋,连老天爷都怒了,为他鸣不平,这两个大雷打得,也忒响了……但愿安老大没事……”
他在心里默默地为安然祈祷着。
彼时,安然正艰难地就着向外怒喷的地下河河水洗着脸,理顺着头发,然后拖着蹒跚的脚步往回走。
老天爷也算给他面子,两个大雷还是没劈死他,却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在安然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