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感觉屁股上奇痒无比,钻心刺骨的痒,无法忍耐的痒,顺着屁股一直就痒到了人的心里去,痒到五脏六腑里去,痒到了浑身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里去。如果现在有把刀,安然都恨不得把发痒的那块肉整块的剜下来。
脱下了裤子,他扭头一看,登时目瞪口呆。
怪事出现了,只见屁股被老爹打出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合着,他甚至能感觉到伤口愈合时发出的“滋滋”声,就像手术室里用针缝伤口的声音一样。
安富贵今天早上打儿子可是打出了真火,连条帚都打坏两个。农村用的条帚是用铁丝拧的,一旦散开,铁丝怒突,打下去就是一个血窟窿,划一下就是一道血口子。接连打坏了两个条帚,安然身上该有多少伤口?
可是,现在这些伤口都开始比赛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拼命愈合着。几分钟后,他的屁股便崭新如初,水嫩的肌肤水汪汪。除了有些痒之外,再无异状。
安然就那样光着屁股扭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屁股上的伤口渐渐愈合着、愈合了,心底下忽然涌起了一阵怪异绝伦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而这些事情,应该与昨晚上那个雷有着直接的关系。
穿好裤子,他又试着蹦了蹦,跟没事儿人似的,无论哪里都不疼了,浑身上下无比舒服,感觉充满了力量。
不过,他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怪怪的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正满腹心事的低头往前走,后腰上就挨了一脚。猝不及防之下,他被踢得一个趔趄。
刚愤怒的回头想看个究竟然,一只黑乎乎的拳头打了过来,正中鼻梁。
“蓬”,他仰天便倒了下去。
一只脚踏了上来,正踩在他的胸脯上,踩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这没娘教的东西,昨天没打服你,今天我让你爬着上学。”
几个小痞子正冲着安然不怀好意地咧着嘴笑,领头的那个,正是隋盛子。他昨天被一个疯子举在半空中吓了个半死,随后又摔了个两眼翻白,糗大了,今天要在安然身上全都找回来。
于是,接下来,然后,如此这般……
一顿暴打。
安然害怕之下,任由一群小痞子们在他身上肆虐着,根本没敢还手。
打完之后,隋盛子跟几个小痞子扬长而去,临走时摞下了狠话,“以后别让我碰到你,碰到一次揍一次,把你蛋黄都揍出来。”
捂着被打疼的地方勉强站起,安然的心里阵阵发苦,想骂却不敢骂,生怕再招来一顿暴打。
慢慢地走在小路上,一个少年可怜的背影被清晨的阳光长长地拖拽在洒满露水的林间。
不过,如果他认为这样就结束了,那他就错了。
放学时,安然尽量挑一条较偏远的小路走,想避开隋盛子,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冰冷的。
身后,隋盛子早就带着几个孩子紧跟上来,瞅见四处没人,阴笑着逐渐把安然围在了中间。
“你们,你们又想干啥?早晨你们都打过了,现在还想再打?”
安然心里突突直跳,连说话都十分艰难。
“你昨天还吃过饭了呢,今天就不吃了?告诉你,我今天就看你不顺眼,想揍你,怎么着吧?”
隋盛子揪住安然的衣领就是一个耳光煽了过去。
安然下意识地一躲,然后随手抓住隋盛子的手这么一甩。
怪了,只见隋盛子一溜烟的就滚了出去。
一时间,周围的几个孩子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在原地不动,安然自己也有些发傻,他不能置信地端起自己的左手翻来覆去看个不停,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手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这还是他的手吗?
隋盛子长一声短一声干嚎着爬起来,然后把头一低,像疯了一样奔着安然一头撞过来,嘴里还嚷着,“你敢打我,我告诉我爹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