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贰师弓箭手奔到门前,张弓搭箭,对准客店大门。李广利、单垣纵马来到门前。单垣厉声喝道:“将客栈团团包围,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死!”众军高声答“是!”
院内,昆仑奴、呼延赞、赫连兀三人扒着门缝向外看着。牡丹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劲地道:“好险呀,好险呀”
呼延赞轻声道:“贰师麾下,真是冲咱们来的!”
赫连兀惊魂未定:“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昆仑奴猛地转过身来:“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
牡丹结结巴巴地道:“哎呀,泄露消息的人还会在这儿吗?刚、刚刚要不是你,我们这会儿都成刺猬了!”
昆仑奴轻声道:“有内奸,有内奸”
他猛地抬起头向面前的三人望去,三人背着身向外望着,昆仑奴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赫连兀、呼延赞、牡丹汗
他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没有道理呀。”
外面传来李广利的喊声:“反贼呼延赞、赫连兀听着,尔等已被重重包围,尽速出门投降,尚可保得性命,否则,威卫大队攻进门来,玉石俱焚!”
昆仑奴咬紧牙关,呼延赞、赫连兀、牡丹汗齐齐转过身来,眼睛望着他。
贰师官军将整个街道严密封锁,弓箭手成四排横列于客店门前。大将军李广利和单垣立马军前,冷冷地望着客店内。
“吱呀”一声,店门缓缓打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此人头戴范阳毡笠,身穿黑袍,掌中握着一柄长枪,正是昆仑奴。
李广利、单垣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昆仑奴慢慢走到李广利的马前,躬身施礼:“大将军。”
李广利喝问:“你是何人?”
昆仑奴道:“卑职未央宫御医尉昆仑奴。”
李广利、单垣登时吃了一惊,二人低语了几句,李广利道:“你是未央宫御医尉?”
昆仑奴点了点头:“正是。现任西域都护府特使苏武的御卫队长。”
李广利又是一惊:“哦,你是特使的卫队长?”
昆仑奴道:“是。”
李广利哼了一声:“以何为凭?”
昆仑奴从怀里掏出官凭双手举了起来:“末将有官凭在身,请大将军验看。”
李广利一摆手,身旁的副将快步走过来,接过官凭递到李广利手中。李广利打开看了一遍,抬起头来冷冷地道:“昆仑奴,如果本将军没有看错的话,你是和赫连兀、呼延赞一路吧?”
昆仑奴道:“不错。”
李广利的目光望向单垣,发出一阵冷笑:“今天早晨,特使还在谴责我贰师麾下军官杀良冒功。他可能万万也没有想到,时隔几个时辰,本将军就看到了他的卫队长与谋逆造反的逆贼赫连兀、呼延赞在一起!哼,我倒要看看,这回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昆仑奴道:“大将军容禀,赫连兀、呼延赞二人虽身犯大罪,却有隐情申诉。此次卑职之所以将二人带进轮台,就是为了要面见特使,由他亲自讯问,以便查明真相,澄清事实,望大将军明鉴!”
李广利哼一声:“你说这两个反贼有隐情申诉?”
昆仑奴道:“正是。”
李广利道:“哦,是什么隐情,难道说与本将军听不是一样吗?”
昆仑奴笑了笑:“大将军,而今特使执掌轮台,我看还是由他审理比较妥当。”
李广利一声怒喝:“大胆昆仑奴,身为御卫军校尉却伙同逆党阴谋作乱,而今来到本将军马前,还敢巧言令色,妄图脱罪!你张口特使,闭口特使,是不把本将放在眼中吗?”
昆仑奴赶忙道:“末将不敢,此次末将单独行事,乃受特使重托,望将军体念下情。”
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李广利有些踌躇了,他的目光望向身边的单垣。单垣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将军,今早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姓苏的此行来意不善,一旦这二人落入他的手中,我们的处境就大为不妙了!”
李广利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依你之见呢?”
单垣轻声道:“及早动手,除去祸害!”
李广利吃了一惊:“杀了他们?”
单垣微微点了点头。
李广利倒抽了一口凉气:“可一旦苏武得知”
单垣道:“诛杀叛党,职责所在!即使姓苏的知道了,也是哑巴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