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赞愣住了:“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仗义呀,刚刚可是我替你解开的绳索!”
牡丹瞪了他一眼:“不仗义就不仗义,反正我是女的。再说了,又不是我要你帮我的。”
呼延赞听了直摇头:“你”
牡丹哼了一声:“都是为了见你,才遇到这种倒霉事!谁知道你是真呼延赞还是假的,我把你放下,你给我一刀,我不成傻瓜了。等昆仑奴回来再说吧。”
呼延赞裂着嘴,哭笑不得。脚步声响起,昆仑奴走进来。牡丹跑过去,一把抓住昆仑奴,仔细地看着。
昆仑奴笑道:“你看什么?”
牡丹疑惑地道:“你不会又是假小奴吧?”
昆仑奴笑了:“你看呢?”
牡丹一本正经地道:“昨天夜里,咱们在哪儿?”
昆仑奴道:“轮台关。”
牡丹问:“我们在做什么?”
昆仑奴笑道:“我救了你的命,可你却给了我一记耳光。”
牡丹笑了,眼中闪烁着泪花,嘴唇轻轻颤抖着,扑进了昆仑奴的怀里,痛哭失声:“你没事,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昆仑奴叹了口气:“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牡丹猛地直起身,喊道:“你没事,为什么要装死?!害得我伤心了一路!”
小奴笑了,伸手指了指呼延赞:“当然是为了他。”
牡丹愣住了。昆仑奴走到呼延赞面前,寒光一闪,八卦刀连挥几下,将捆绑呼延赞的铁链斩断,呼延赞的身体重重地掉下来,小奴赶忙扶住了他,微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很不容易。”
呼延赞一把拉住昆仑奴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小奴微笑道:“延赞兄,你还好吧?”
呼延赞愧疚地道:“小奴兄弟,我、我还以为是你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别怪我。”
昆仑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定是奸人使用易容之术,扮作我的模样,诱你上勾,而后制住了你。”
呼延赞叹了口气:“是呀。当时,我的惊诧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被押到这里的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谁知道,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昆仑奴点了点头:“若不是小弟在数年前便见过这种精湛的易容之术,因此识破了他的诡计,早做准备,恐怕今天,我也一样会着道。”
牡丹慢慢走过来:“我终于明白了,你之所以假装受伤,是因为你早就发现那个呼延赞是假的。”
昆仑奴笑了:“不错,当我发现了这一点,我就立即明白了一件事情:真呼延赞要么已经被他们杀死,要么就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牡丹道:“于是,你便假装受伤,让这些笨蛋带着咱们找到这里,救出呼延赞?”
昆仑奴点头。牡丹道:“你真聪明。可是,为什么你不事先对我说一声呢?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伤心呢?”
昆仑奴愣住了:“我,当时事起仓促没有时间对你说明白。而且,而且”
牡丹道:“而且,你根本没有想到我。”
昆仑奴低下了头。牡丹道:“你永远都是这样,从不考虑我的感受。”她强忍住就要流下的泪水,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她转身走出山洞。昆仑奴苦笑着摇了摇头。
呼延赞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抓住昆仑奴的手动情地道:“好兄弟,你我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是惺惺相惜。我呼延赞极少赞许人,可对你,我佩服。为了只见过一面的朋友出生入死,你、你是大侠呀!”
昆仑奴笑了笑:“延赞兄,我不是大侠。我是未央宫御医卫。”
呼延赞猛吃一惊:“什么,你、你是未央宫御医卫?”
昆仑奴点了点头:“正是。我是未央宫派来西域的御医尉。”
呼延赞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来救我的,是来抓我的,对吗?”
昆仑奴一愣,抬起头来:“抓你?”
呼延赞的面色阴沉下来:“不是吗?”
昆仑奴笑了:“为什么?”
呼延赞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了。”
昆仑奴微笑道:“迄今为止,我对你的了解,仅限于你的姓名,还有就是你劫走了朝廷的犯人。”
呼延赞一愣:“你、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昆仑奴道:“这正是我今天想要问你的问题。”
呼延赞咽了口唾沫,缓缓点了点头:“是这样。”
他望着昆仑奴,良久,长叹一声道:“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既然我认了你这个好朋友,就该信任你。即使”
昆仑奴抬起头来:“什么?”
呼延赞苦笑了一下:“即使你要将我抓捕归案。”
昆仑奴大惑不解:“抓捕归案?”
呼延赞不无遗憾地说道:“我是原轮台右营将军,那天,我劫囚车救下的是轮台郡守赫连兀。”
昆仑奴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只是我没有料到,你竟然会是贰师部的将军。”
呼延赞笑了笑:“现在我倒反轮台,退进柴窝堡,是朝廷的第一号要犯。”
昆仑奴没有说话,他在思索。呼延赞望着他:“怎么样?如果你现在将我擒回轮台,那将是大功一件。”
昆仑奴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不是来抓你的第二,我们是朋友。”
呼延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相信你。”
昆仑奴望着延赞道:“我有一个请求。”
呼延赞笑了:“从今天起,我们便是生死兄弟。请求这两个字,再也不要提起。”
昆仑奴笑着点了点头。对面的呼延赞伸出手来。两只有力的大手,重重地握在一起。延赞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昆仑奴道:“我想见见赫连兀。”
延赞点点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