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21岁了”，杨亦突然说道

女人对年龄的敏感是天生的，“我刚过完19岁生日”，苏猗猗坐起身抗议

按照时间来说现在已经是年初一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回到宿舍的两个人，给爷爷奶奶打了电话，道了新春祝福，奶奶的唠叨，爷爷的嘱托，二哥的打趣，二嫂的祝福，新年希望家人一切安好

“陪我去个地方吧！”，杨亦看着苏猗猗说道

“好”

杨亦让她脱下红色的长裙，穿上黑色的裤子，和厚实的外套，带着她离开连队，他严肃的表情，悲伤的眼神，还有紧握方向盘的手，他彷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苏猗猗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车子在充满积雪的路上颠簸，车灯照出去白茫茫一片，车内沉寂的让她甚至不敢大声的呼吸

“哥......”，苏猗猗轻轻拉了一下杨亦的衣袖，杨亦转过头看着苏猗猗，眼神很迷茫，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他

杨亦方向盘一打，车子停进了一块空地，他下车站在外面，任由风吹过他的脸庞，他需要冷静下来，不然会吓到她

深呼吸几次，上车，拿起后座的一些吃的，放在苏猗猗怀里，“饿了吧！”，那个熟悉的哥哥好像又回来了

“嗯，有点”，全是她爱吃的

“喝点热水”

“困了就睡！”

车子一路开到镇上，大年初一，开门的商店很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开着的酒店，抱起还有些迷糊的苏猗猗走进房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下楼帮她准备早饭

“你的妻子？”，酒店老板好奇的问着

“嗯”

苏猗猗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正好老板送来了热腾腾的早餐，冒着热气的油茶和甜甜的馕，唤醒了她的食欲

“新年好，哥”

“新年好”

“吃完我们出发”

烈士陵园，杨亦带她来的是烈士陵园，是他父亲安息的地方，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

“哥，是不是要买花”

“不用”

安静，特别安静，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敬仰，他们把生命留给了边疆，驻足在一个陵墓前，杨青枫烈士，字迹已经模糊了，照片也陈旧了，依然能看得出军人的气势，面孔和杨亦有些相像，饱经风霜的眼睛也很锐利，35岁，长眠于此，那一年哥哥五岁

杨亦拂掉墓碑上的落叶，轻轻擦去灰尘，点燃一支烟放在前面，又点燃一支放进嘴里，烟雾随着风飘向一个方向，一支烟，他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却沉默的一句话都没说

苏猗猗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彷佛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就那么站着，站了好久好久，久到苏猗猗的脚都快没知觉了，杨亦才转过身拉着她对着墓碑鞠躬，三个，苏猗猗觉得哥哥可能会说些什么，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牵着她的手离开

“我爸”，在苏猗猗觉得哥哥不会开口的时候，杨亦说话了，声音嘶哑

“我知道”

杨亦牵着她的手，沉默的走着，走出烈士陵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很大，有些刺眼，苏猗猗眯着眼睛用手挡住阳光，杨亦不着痕迹的走到她的右边，用身体挡住了直射来的阳光

如果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来暖一暖她的胃，苏猗猗想着，眼睛左右扫视一下，显然这个愿望无法视线，一家开门的饭店都没有

“回酒店！我给你煮”，杨亦总是能看穿她想什么

番茄鸡蛋面，是苏猗猗的最爱，哥哥做这个最好吃，小时候每次生病他都会做一碗番茄鸡蛋面给她，连汤带面吃下，从头暖到脚，看着他系着围裙，手上沾满面粉，有些面粉沾在脸上，在他的脸上特别明显，这样的他和小时候给她做饭的他重叠在一起，他在厨房里做的每一餐，成了她记忆里最温暖的一部分

“哥......”

“嗯？”杨亦手上动作没有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突然的情绪而已，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