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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夜

“喔喔喔”隔壁李婶儿家的大公鸡每天准时清晨打鸣,太阳刚刚起床,半睁着眼,呵了一口气,大地便从前一夜的寒气中醒了过来,天空晴朗无比,万里无云。今年的初秋比往年都冷了一些,这一丝暖意刚好让醒来的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开始新的一天。

阿冯母亲阮氏早早便出了门,明日就是女儿的大婚。自从阿冯同意了这门婚事,阮氏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张罗起来,门上挂什么装饰,礼仪师傅找哪位,姑爷迎亲什么流程,谁都承担什么任务...她都一一安排,很怕出什么岔子。其实早就安排妥当了,但她就是怕遗漏什么。

阮氏从小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出生到嫁人,一直被父母亲保护得很好,安排得妥当,半生顺意,没想到婚后5年无子女,到处求神拜佛,找人算卦,吃了很多偏方,使尽了法子,才怀了阿冯。阿冯出生那天,阮氏夫妻别提多高兴了,阿冯又是个聪明伶俐,勇敢有担当的孩子,后面有了弟弟妹妹,她成了半个当家人,家里有什么大事父母亲都会与她商量,更别提弟弟妹妹,冯翠简直把姐姐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姐姐在她眼里就是她向往成为的人。

如此宠爱的女儿,要完成终身大事了,阮氏紧张极了,她想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一定要为女儿安排妥当,让她一生无忧。她先是看好了北头刘氏,刘氏家主妻子几年前因难产过世,妻子在时一直妻子当家,如今没了当家主母,刘氏家主不是个对家里事上心的,阮氏便想到这,找到了黄嫂,黄嫂不是随便给保媒的,除非是达官显贵,不然必是她要看得上这段姻缘才好。黄嫂因为腰病经常去医馆,对这个伶俐的小丫头印象颇深。刘氏家主过世的妻子与家主刘武勤的姻缘就是黄嫂牵的,对刘武勤夫妻俩的孩子她必是看好的,阮氏找上她,她心里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段姻缘确实不错,便决定牵一下。黄嫂看中的姻缘最后修成的婚姻都不错,所以只要黄嫂出面,父母都会特意留意一下,怕误了孩子的好姻缘。刘氏家主本就对家事不上心,黄嫂这样值得信赖的媒人上门他当然直接就答应了。至于如何下聘,彩礼怎么谈,日子定哪一天全听黄嫂的。冯家也是通情达理的,一切都按当地习俗来,如此婚礼事宜就顺利得谈成了。

这不,阮氏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反复确认各个环节,各种物品,唯恐出错。

“吱...”

阿冯出了家门,径直奔向医馆。

医馆已开门营业,姨夫正在检查今日药材的数量和品质,见阿冯走进来,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

“你怎么来了?你明天不结婚吗?”

“我娘安排得细致极了,用不着我操心。”阿冯一边帮姨夫整理药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那你也应该在家好好准备待嫁,到我这儿来干啥?”

“有啥准备的啊?不如在这和您多学一天是一天,我明天嫁了就来不了了。”

“你这丫头,哪像个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一点不害臊。我这医馆成你学堂了。”

“对啊,你是我师父。”阿冯明亮的大眼睛瞪着姨夫打趣的说。

“得得得,我可没教你,你那叫偷师,我得收学费的。”姨夫抬抬手,假装生气。

“和我娘要吧,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哈哈!”阿冯笑着说。

...

就这样到了傍晚,阿冯照常回到家,没见到娘,想是她一定在忙活婚事,她直接奔向厨房,弟弟妹妹也照常备好了菜,阿冯抓起铲子突然意识到,下一次这样在家做饭不知何时了,竟有些惆怅,她小声哼了一声笑了,这些矫情的想法不属于她,没有意义,她继续炒起菜来。

饭菜做好了,也端上了桌,娘迟迟不见人影,她四处张望着喊了起来:

“娘~娘~吃饭啦~”

“唉,你们先吃吧。”一个远处很小的声音答道。

“我看出嫁的可能是娘,给她紧张坏了,新娘倒啥事没有。”冯翠抿着嘴阴阳怪气的说。

“结婚这么麻烦吗?我看娘忙好多天了,还没准备好啊?”冯亮认真的问。

“你小屁孩儿,你懂啥?结婚都是娘家妈最操心。”冯翠不屑得说。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你就懂得多?”冯亮回嘴着。

“行了,赶紧吃饭,要掐吃完掐。”阿冯说完,姐弟俩都不说话专心吃饭了。

姐弟三人饭吃完了,碗也刷了,还是不见母亲身影,阿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去寻母亲。

厅堂不在,院子不在,柴房不在,终于在阿冯的卧房找到了母亲,她在把“聚宝盆”(陪嫁小物品的器皿)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盘点,再放回去,一会又去看婚服的每一处有没有开线需要缝补,一会又嘴里嘟囔着明天自己需要做的事有哪些...

阿冯站在门口看着母亲如此不知所以,她终于忍不住了,两个大步走近母亲,一把拽起母亲的胳膊往外拉,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说:

“有啥需要检查的吃完再说。”

母亲一边被拉着往外走,一边嘴里还在念叨着婚礼的事。

回到饭桌前,母亲还是一脸担忧的说:

“明天梳妆的时候...”

“别念叨了,赶紧吃饭吧,什么错都没有,你姑娘嫁的了。”阿冯没等她说完盛好饭,拿了双筷子给母亲,狠狠地大声说。

母亲被阿冯这一大嗓门一下子震到了,才反应过来女儿拽她来吃饭了,拿起饭碗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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