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沙漠渐渐被一层金色的余晖染成温暖的橙黄,空气中弥漫着沙粒和微细尘土。又经过一整天的行军后,汉军开始扎营。
官兵们迅速地展开了营帐,熟练地支起了战旗,一队人马忙碌地把干草铺在地上,接着搭起了简易的火堆,炊烟袅袅升起。战马在周围悠闲地吃草,有的则在水槽边低头饮水,发出满足的啜饮声。士兵们脱下厚重的盔甲,放松了肩膀,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满足的神情。
夜幕降临后,李陵心中的忧虑愈发难以平静。他一直惦记着祖父李广的情况,尤其是几天未曾见到他,心中更是隐隐不安。于是,晚饭后他决定前去李广的营帐探望。
营帐外的守卫在禀报后,将李陵恭敬地迎了进去。李陵走进帐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铺满舆图的大桌子,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微弱的灯火映在李广疲惫的脸上。李广身上的盔甲还没有卸下,整个人显得非常疲惫,但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舆图上,心中似乎还在谋划着什么。
舆图上布满了细密的线条和标识,清晰地描绘出了这次战争的全貌。李陵的目光迅速扫过舆图,沿着定襄东北方向的标记,他很快找到了李广军目前的位置。这是一片荒凉无比的漠南沙漠,恶劣的环境几乎让人生不起任何希望。
李广看到李陵走进来,瞥了他一眼,头也没抬:“臭小子,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李陵走近,心中虽满是担忧,但嘴上却不愿流露:“我过来是想问问,咱们还有几天能走出这片该死的沙漠。”
李广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具体要多久,我也说不清楚。还得等赵将军那边的哨骑侦查回来,才能知道。”
李陵听到赵将军,忍不住问:“咱们的哨骑都是赵将军派出去的?”
李广点点头,缓缓解释道:“是的。赵将军手下的骑兵本就不多,参与正面冲锋的兵力更是有限,所以他把手下的骑兵都用作了哨骑,侦查敌情和地形,倒也能发挥作用。”
李陵听后并没有多想,随即看到李广满脸的愁苦,关切地问道:“祖父,您是不是在为战局烦心?”
李广点了点头,语气沉重:“我们因为风沙迷路,耽搁了好几天的行程。眼下距离与大将军会合的时间已经很近了,恐怕赶不上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眉头深锁。
李陵心中一紧:【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历史一样,不按时与卫青会合,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急忙问道:“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不能想办法赶上?”
李广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乐观的神色:“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赵将军刚刚提到,傍晚的天气似乎在变坏,北风已经开始吹起,风沙可能很快就要卷土重来。他建议我们干脆返回之前路过的绿洲,暂时在那里修整,补充水源,等风沙过后再继续前进。”
李陵听到这里,眉头猛然一皱,心中立刻涌上不满和困惑。他暗自思忖:【赵食其脑子里抽了什么风?现在天气明明稍有好转,应该抓紧时间寻找敌军或者赶往会军的地点,怎么会提出这样退兵的建议?这样的馊主意是一个正常人能提出来的吗?】
经过张树毅的答疑解惑,李陵对汉朝的军法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知道如果不能穿过大漠,找到敌人并赢得战斗,而选择退兵,全军都必然会面临严厉的责难,李广作为主将更是难辞其咎。李广的危局可能就是来自于此,所以李陵下定决心,一定要阻止大军回撤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