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挠了挠头，他看不懂了。

“呵，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先帝还在位的时候他去上京城传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诚，明明生了一副事事操心的性子却非得效仿前贤附庸高雅做出一副万事不加于心的模样，可殊不知他这副样子在别人的眼中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只是碍于他是文宫大儒所以才没有人点破他。”

姜仙洲对柳大儒的遭遇没有一丝同情，“我早就预料他有这一天了，就算是不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今天即使你不说的他道心破碎，也许明天他就自己撑不下去了。

“人啊，骗别人简单，骗自己最难。”

“舅舅，我明白的。”姜唯知道姜仙洲这是趁机在点自己，关于诚这一点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吕岩那里听到了诚，现在在自家舅舅的嘴里也听到了诚，这两位于他而言都是走在前路的前辈，对于前辈真诚的提点自然要记在心里。

“修行到了最后就是修心，这一点我始终牢记在心间。”他低声的说道。

姜仙洲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这么站在姜唯的身前宛若一尊山岳等待着文宫的人，在文宫圣地学海旁杀了这么多文宫的学子，一定会有人出来的。

问责也好，斡旋也罢，总会有人出面。

姜唯看着一道道直奔学海而来的流光担忧的问道：“舅舅，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来两人就是来文宫救援的，现在却在文宫的地盘大开杀戒甚至在外还要诛上百位文宫学子的九族，这个援求的也太硬核了吧。

姜仙洲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不用担心，我杀文宫学子是杀文宫学子，求援是求援，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在文宫在曾经被推举成人族圣地且在他们自己也把这个名头给做实了之后，有关于人族大义的事情他们就躲不开，否则文宫人族圣地的招牌一朝崩塌，会死很多人的。

“这个世间亘古不变的真理就是享受了下层的利益，那上层就要为下层负责，人族供养文宫为人族圣地那文宫就要为人族负责。”

他说到这里看了眼如同一颗石头一样的公羊半圣，莞尔一笑道：“毕竟人族永远会有人族圣地，但文宫不可能永远都是人族圣地。”

“懂了！”

姜唯恍然大悟道：“所以为了人族为了他们自己考虑，文宫会答应我们的求援，但是我们自己可能就真的危险了，舅舅我理解的没错吧？”

前半句话姜仙洲嘴角含笑一副孺子可教养的样子，听到后半句脸就黑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爆栗敲在姜唯的头上恶狠狠道：“我们两个不可能危险，整个文宫除却公羊半圣之外没有任何人是我的对手，我若想灭文宫，易如反掌。”

一句话，姜唯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舅舅不是这样狂妄的人啊，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是我一句“我舅舅有无敌之姿”让舅舅飘起来了？

“舅舅，万万不可如此，小心文宫底蕴啊！”

人族圣地，灭掉，易如反掌，这三个词都挺合理，但是放在一起听真的能吓死人。

“瞧你那点出息。”姜仙洲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欠奉，淡淡的说道：“在我踏上书山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书山看了个遍，书山之上除却公羊半圣之外再无一人是我的对手。

“文宫真正的底蕴都不在家。”

“呼......”姜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怕道：“舅舅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不把人族圣地放在眼里了，我怕咱舅甥俩今天真的就要留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