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奉目光一凝,点了点头,拿起小刀干脆利落地往中指上一划,一滴精血顺势落入盆中的焦木上。
精血的作用好像不大,焦黑的扶桑柳好像没有发生变化,但金乌说可以了,他便老实地刮下一抹黑灰与鱼眼同煮在一起熬成了一碗汤。
这汤真是个香气扑鼻,像是自己的灵魂在感到饥饿一般,让他忍不住吞咽了唾液想要畅饮一番。
“相公,这汤你可不能喝,若是喝了,那可就离死不远了。”
金乌的声音响起,立马让他打消了主意,老实地给婆婆端了过去,并将甜饼哄着让她一并吃下。
当是要一段时间才能吸收药力,婆婆喝下后面色红润了许多,开始安然地躺在椅子上熟睡。
董奉见此便退了出去,如今婆婆的病症算是彻底解决了,他便开始思考家里接下来该如何维持生活。
家里没有田地,以前都靠大伯的补贴金和父亲上山打猎养活家里,然后婆婆再做些编织针线活补贴家用。
但现在家里连弓都没有,就是想去冒险打猎都没办法,婆婆的病也需要静养,更不能让她再去编织竹条。
山中猛兽频出,没有一定实力的人上山就是送死,不过若是他能成为武者,届时再去找三叔借把弓箭,那么上山打猎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难就难在,怎么成为武者。
穷人练武不像富人那般,讲究药膳,名师,功谱,披挂等等,但最低成本的练武最起码也得是经常吃肉。
自己连饭都吃不起,更何谈肉。
一来二去,这成了死循环。
想到此处,董奉心中一叹,便回了厨屋,准备将这没用了的鱼给端出去丢掉,却没想被金乌阻拦了下来。
“相公莫急,这鱼还有些用处,我能感觉到它体内蕴藏着一股灵蕴,或许它真诞生了一丝鬼青的血脉。”
金乌的身影飘在青鱼旁边,一双美眸好奇地打量着鱼身,似乎这青鱼的异常超出她的预料。
“难道,这鱼在那神殿之中,沾染了特殊的东西,是那块石头?或者那个出现的幻境是真的?”
董奉听见金乌所说,心中对于青鱼的异常倒有些眉目,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来。
“咚咚咚!”
正当他要继续询问的时候,院门突然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响,让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将门给打开。
门外,站着两位身穿短袍的官吏,一人手拿衣尺和纸册,一人拿着长鞭和布兜,正是收税的税官。
“两位大人,今年的税收小弟没记错的话,应当是早就收过了。”
董奉瞧着脸色,恭敬地问道。
“嘿,这不是税收,大王颁布的法政你瞧见了吧,要咱们都穿统一样式的胡服,还不让自行择旧剪裁。”
“没办法,为了方便,县令大人让我们挨家挨户地登记人户数量和衣服版型,方便最后统一制作胡服。”
那税官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到,伸头望向院内瞧了一眼,也不再多问其他便直接登记起来。
“你和你婆婆的胡服共一两银子,你二叔的胡服一两银子,总共二两银子,半个月后我们统一来收。”
“若是交不齐就得去大牢里走一遭了,其中厉害不用我们多说吧。”
两个税官对他家的情况很了解,知道他是军户之后没有过多为难什么,交代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哎......钱。”
董奉叹息一声,关上大门,转身步入厨屋中向金乌请教道。
“娘子,习武能挣钱吗?”
“能,跪着。”
“那参军能站着把钱挣了吗?”
“能,得看人脸色。”
“那怎么才能,站着把钱挣了,还不用看人脸色呢?”
“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