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后站立着五六个道装打扮之人,为首道士便道:“大人将姓段的也太夸的厉害了吧,咱们师兄弟几个出道多年,还没遇见过什么高手呢?”
旁边那仁泰接口道:“玉虚道长可千万不可轻敌,姓段的武功之高,在南诏国号称第一,便是到了中原,只怕也在顶尖之列。”
那玉虚冷笑一声,道:“哼哼,南诏第一?杨大人,贵国的第一高手是不是太多了点,贫道临来的时候,听说双剑门格罗仁武功南诏第一,可在我们师兄弟手下还没走上十招呢,怎么这会又出来一个南诏第一啊?贵国到底有多少个第一?”
杨仁泰听他出口蛮横,十分无礼,不禁大怒,当下便要发作。那姓杨的脸色一沉,将他喝退,向玉虚笑道:“道长说的是,南诏不过偏远之邦,所谓高手,多是些坐井观天之辈,自不入道长法眼。今日之事,还请首长多多出力。宁王已经许诺,若能杀得了那姓段的,裂土封侯,荣华宝贵,自然唾手可得啊?”
那玉虚听了此话,方又转过笑脸,道:“哪里,哪里,宁玉殿下看得起贫道,千里迢迢请贫道师兄弟出山,知遇之恩,贫道自然不敢忘了报,至于今后之事,还有劳杨大人提携啊。”那姓杨的拱手道:“好说,好说。”
岳中影在树上将几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听那道士叫什么玉虚,心中暗暗吃惊:“这老道莫不是蜀中青城山松风观的玉虚子?听说玉虚子师兄弟七人,号称青城七剑仙,名号甚是响亮,向来不理世事,怎么会被什么宁王请出山来了呢?那姓段的又是何人?格昭仁前辈竟然在这玉虚剑下走不到十招,这玉虚武功有如此之高?当世岂不是更无抗手?”
正想着,只听那玉虚子道:“杨大人,看这些尸体,显然死了并不多久,那姓段的恐也没逃出多远,大家顺此路追下去,今日当将其擒杀。”
那姓杨的便道:“道长所言极是,大家追。”说着,带着众人追了下去。
岳中影轻轻溜下树来,暗道:“这姓段的是何人,莫非这些人全是这姓段之人所杀,看这些人的死状,这人只怕是个武功极强的高手。”
一时心中好奇,便紧紧跟在那群人身后。只见那群人向东一路追踪,直奔出十余里,忽见前面分出两条岔道。众人不知向哪路追击,便停了下来。
那武官便问道“道长,您看咱们是向那个方向才对呢?”
玉虚两下察看半日,方道:“这两条路各自通向那里?”
仁泰道:“直向东的这条路通向乌蒙部,稍侧南的这条路是通向云暗山绝龙谷。”玉虚道:“绝龙谷,那是什么地方?”
那武将接口道:“绝龙谷距此十几里地,那谷极深,四下里尽是绝崖峭壁,高不可攀。”
玉虚道:“那便是了。杨大人曾道姓段的此番暗中东来,自然是密回通海,图谋不轨,而且岭既然名叫绝龙谷,姓段的自然绝不会走绝龙谷了。”
杨仁泰道:“那也不一定,若是那姓段的故意走绝龙谷来引诱咱们呢”玉虚看看那武将,道:“杨将军意下如何?”那姓杨的道:“这也极有可能,段思平暗谋不轨,我我们也只是暗中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那姓段的也不会轻易给我们留下把柄的。”
玉虚长笑一声,道:“杨大人多虑了。依贫道来看,姓杨的必走乌蒙无疑。”那姓杨的道:‘哦,愿闻其详”。
玉虚道:“绝龙谷既然地势极险,难以走脱,姓段的既然心怀大志,又怎么可能轻易涉险,况且绝龙谷绝龙谷,这么不吉利的地方,姓就算是地方再好,姓段的也断不肯去。别忘了,姓段的可是自称汉人,汉人是很信这一套的。”仁泰不解道:“道长此话是何意思,信那一套?”
那姓杨的截口道:“道长言之有理,仁泰,照道长说的办,咱们去乌蒙。”那仁泰见长官吩咐,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带人向东追了下去。
岳中影见众人皆走,这才慢慢跟了上来,细看那两条岔道,见通向绝龙谷的那条道甚是崎岖,蜿蜒通向深处。
思虑半晌,亦觉得玉虚所言有理,便欲跟下去。方要动时,忽见另一条小道上,不远处似乎泛出一道寒光,心中一动,急走上前,却见路边一棵大树干上,斜斜一支金锥,大部没在树干之中,外露处泛着蓝光,和早晨死在商道上的五毒教弟子所中金锥一模一样,心想:“莫非这位姓段的真是去了绝龙谷?”边想着,边向那绝龙谷驰奔而去。
盏茶功夫,岳中影已经渐渐进入谷中,那谷真如仁泰所说,两面全是绝崖峭壁,直立而下,莫说是人,就算是猿猴,也只怕难以翻越。
岳中影一边继续里走,一边心中直犯嘀咕:“莫非我当真走错了不成。”
正想着,面前豁然一片开阔,却是走到了山谷尽头,只见远远尽头处,一道如镜面一般的绝壁横在面前,那绝壁下,黑压压的站满的人。
心头一振,忙靠上前去,只见那群人衣衫各不相同,五颜六色,自是南诏各部的打扮。众人围成个半圆,立在绝壁之下,中间似是被围了一人。
岳中影不敢太过靠近,只见一边绝壁虽然险要,绝壁上却有些枝叶细草,便轻轻沿那绝壁向上攀爬上去。
那山壁十分陡峭,岳中影怕惊动众人,也不敢太快,因此,虽然他轻功极高,待爬到半崖,也已经花了盏茶功夫。奇怪的是,那围着的众人竟然一动不动,不见任何行动。
一边继续上爬,一边向那谷中望去,只见那悬崖下边,一块巨石横亘。巨石上端坐一人,手执一书,正看得仔细。周身丈余,皆是死尸。
虽看不清那人面容,但见那人与群敌环绕间居然好整以暇,端坐看书,视强敌如无物,便这份胆识,已经足以让人佩服。
爬上悬崖,只见崖外豁然开阔,放眼望去,层林密布,碧波千里,浑不如谷内杀机四伏。
沿着崖顶缓缓接近,只见那人手中拿书,许久,一动也不动,不禁心下泛疑:“奇怪,看此人虽然手中拿书,半日不见翻页,似乎并非是真在看书,然而众人怎么又个个逡巡不敢上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