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影收了剑,淡淡一笑,道:“格兄如何?”
格罗仁脸色惨然,道:“格某向以剑法自负,谁曾料却是夜郎自大,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剑法。格某自然败了,便悉听尊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摇摇头,一脸沮丧之色。
岳中影笑道:“那好,岳某便麻烦格兄了。”
格罗仁道:“你想如何?”
岳中影道:“没什么。只想格兄送我们出去而已。”
格罗仁一愣,随即恍然,沉吟半响,方咬咬牙道:“好。请岳兄解开他们的穴道,在下自有安排。”
岳中影随手长剑一划,地不飞起数截断木,将双剑门诸弟子穴道解开。
格罗仁见岳中影如此高绝的武功,心中暗自惊叹,道:“在下不明白,以阁下如此武功,怎会被关在这大牢之中?”
岳中影淡淡道:“对岳某而言,牢中牢外并无什么分别,外面不过是个更大的牢房而已。”
格罗仁一怔,不知他此话何意,也不再问,见诸弟子都已经站起,便道:“阿吉、阿平,你们将外衫脱了。岳兄,殿下,委曲二位,暂时充一下双剑门的弟子。”
岳中影向南思昭笑道:“先生意下如何?”
南思昭拱手道:“岳少侠仗义相救,在下感恩不尽。”
当下,两人换了双剑门弟子的装束。格罗仁留下那两弟子在牢中冒充岳、南二人,带了其余弟子,向外走去。
出得牢门,只见牢外诸狱吏肃立在远处,而在更远处,则是数百名衣甲鲜明的禁军士兵,散落在府牢外的险要之处。
此时见有人自牢中出来,便暗暗的向前围上。一名禁军统领便骑马上前。
格罗仁不慌不忙,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来,向那名统领晃了几下,那统领驻马看一眼,又向双剑门诸弟了来回扫视风眼,只在岳、南二人身上略微停顿一下,便挥一挥手,做个放行的手势,后边的禁军士兵便纷然后退。
格罗仁见禁军放行,便忙带诸人离开。
管营吴老七见诸拔人马都离去,长长叹了口气,却突然见到岳中影身在其中,心中一惊,叫一声“岳……”
话未出口,突又顿住,喃喃道:“出来了,终于全都出来了。”
眼望着诸人离去,眼角泛出一丝微笑。
众人向南走过一程,已经出了成都府南门,岳中影见身后城廓渐远,便驻足道:“好了,格兄,咱们便在此处分手吧。大恩不言谢,容日后再报。”
格罗仁苦笑道:“这算什么恩惠,岳少侠不是讥刺格某吗!殿下,格某此行虽无功,但日后恐怕皇帝陛下还会再派高手前来,殿下好自为之吧?”
南思昭点点头,道:“多谢提醒,告辞。”
格罗仁拱拱手,正要说话,突然前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这边奔来。众人看时,只见远远的数十骑飞驰过来。
格罗仁一惊:“不好,是雅王的人马。”
南思昭惊道:“雅王?”
他知道雅王乃是当今蜀主孟昶的哥哥孟仁贽,自孟昶继位,便多有不服,暗有不轨之图。
那数十骑片刻间便已经到了众人面前。为首的是个老者,紫铜色的脸庞,颏下苍髯修饰的齐齐整整,目光如电,不怒自威。座下一匹枣红马,奔驰如风,直撞向格罗仁。
格罗仁脸色一变,短剑扬起便要刺向那马,却见那老者手中缰绳一扯,那马长嘶一声,猛然间钉在原地。岳中影心中暗惊,心道:“这老者好深厚的内功。”
格罗仁却怒道:“向将军,你这是何意?欺人太甚。”
那向大人面色不变,只冷冷扫视众人一眼,方道:“事情办得如何?”
那语气犹如讯问犯人。
格罗仁见他如此无礼,心中怒急,但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又手臂受伤,况且南思昭便在已方人中,因而只得强压着那股怒气道:“向将军,这是鄙国自已的事,就不劳将军过问。”
那向将军嘴角微微一收,鼻中喷出一股冷气,显出不屑之色,自怀中捧出一张纸来,展开念道:“奉雅王殿下令,查有南诏奸细,混入大蜀境内,意图危害大蜀江山,着雅州防御使向俊详加查处,有形迹可疑者,就地拿问。”
念毕,冷冷看看格罗仁。
“你……”格罗仁怒大怒,强把怒意压下,低吼道:“向将军,雅王殿下曾与我国有约,岂可随便将我等以奸细论处,贵方岂不是不守盟约?”
“哼哼,盟约?蛮夷之辈,你们也配?”向俊冷笑道:“你们的皇帝陛下已经亡国在即,还有什么可盟的?”
格罗仁惊道:“你说什么?”
向俊冷声道:“吐番国大军已经逼近阳咀些城,杨干贞亡国在即,还结什么盟,哼哼。”
说着,只一挥手,道:“来人,拿下。”身后数十人齐应一声,围了上来。
岳中影见向俊下令要拿人,心想若是真动起手来,南思昭怕有危险,当下先发制人,拔剑猛向向俊刺去。
向俊突见有人向他出手,冷喝道:“你敢拘捕,活得不耐烦……”话音未落,却见岳中影的长剑已然递到面前。
这一剑来势极快,向俊哪来得及招架,百忙中急侧身要避,只是身在马上,这一侧身过急,虽避过了岳中影刺来之剑,却一头撞下马来。